我就坐在佛光木桩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祁天师和葛爷头两个人不断的将拂尘和黑骨举起又放下,小池湖当中,那一个个木僵上的道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被引燃。
我左眼上的伤口愈发的疼痛,当第四道符燃烧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自己的脸颊留下,滴落在我的手臂上。
那是血,一些乌黑的血。
“现在开始屏息凝神,不要让这煞气再有机会侵蚀你!”祁天师在一旁低吼了一声。
我摇头苦笑:“有这佛光在,煞气从我身上被逼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成了一团死物,我已经不需要多什么了。两位前辈,有这应、劫、翻、逆四道符,足矣祛除我身上的煞气,不知这最后的平、化、拆、遮四道符,又是用来干什么的?我能感觉得到,现在我身上的煞气逐渐流逝,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两位是为了保险,那后面这四道符,完全可以不用。”
“你小子安心呆着就是,无需这么多废话!”葛爷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在念咒,这种时候别人在一旁说话,就如同几百只苍蝇在耳朵旁边嗡嗡嗡的转悠一样,非常的烦人。
可是我总觉得这两个人的目的似乎不止于此,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
其实我甚至觉得,有这八部天龙的六道木,就足矣祛煞,这些六道木一个个可都跟我手上的狼牙风雷旗一样,是几代人的努力,每日念经礼佛,才能产生这样的佛光。这样的法器,当世少有。
有这个东西,只需随便找个真正懂得门道的老和尚来做法,祛煞其实也已经足够了。可问题是我们三人当中,显然并没人懂得佛理,于是这几件佛家法器,也就只能变成了一个被动祛煞的东西。
祁天师和葛爷头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我说话而有半刻的停歇,相反,他们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呼!
这个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微风,这风来的让人诧异,刚刚明明一丝风都没有!
这可是祁天师提前看好的日子,本日无风,风水俱佳,最适合设下风水局来祛除邪煞。然而这一缕风,却让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呼呼呼!
风势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变得越来越大,我身上的衣服都被吹的鼓了起来。
而那小池湖当中的八个木僵,虽然被祁天师和葛爷头用定缘符牢牢的定住,可是水势摇曳,看起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怎么会这样?”祁天师掐指推算,脸色骤变,“不好!有人在布局改变这里的风水!”
“能让天象改变,一定不是常人。”葛爷头眉头紧皱,“我的印象中,郭瞎婆虽然也厉害的紧,可是对这风水之术,却不甚了解,她应该做不到这些。到底是谁?”
呼啦啦!
狂风骤起,小池湖沿岸柳树枝丫都被吹的乱颤。
这刚刚入春,树上还没有生出来新的枝叶,有时候一根干枯的老藤被吹断刮过来,扫在人的身上也非常疼的。
“好大的风!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扰乱我们两个做法?而且能带动这么大范围的天象,对方一定不简单!”葛爷头先是看了我一眼,继而又摇头,盯着祁天师说道,“祁老混蛋,该不会是来找你我的我?”
祁天师想也没想就直接摇头:“不可能!对方隐而不出,却又弄出这么大的风势,显然只是想阻止我们继续做下去。那个人,应该是来找这小子的。”
祁天师收起拂尘,从原地站了起来,望着小池湖中被金线扯在一起的八个木僵,“你我的道符都已经被湖水给刮花了,依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你个好混蛋你……”葛爷头气不打一处来,与祁天师对视着,几秒钟以后,竟然一改先前的语气,“罢了,既然道符已毁,今天的事就算了,反正这小子身上的邪煞已经祛除了,我们也不用多做其他的。”
“就这么算了?”
我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两人:“葛爷头,您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不惜用自己的血穿金线,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们本来是想顺道帮你把你身上的鬼门给一并改了,现在有人阻挠,自然是不成了。”葛爷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抄起身边的木棍,就要去捞那湖中的八个木僵。
我顿时就急了,倘若能改了鬼门,我这双眼睛岂不是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