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对我提的这个要求,显然是临时想出来的,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去判断我解卦是否正确的方法。
只要我与他以往所得到的那些错误的解卦方法不同,他就不能证明我是错的。
我与这老道士对视了几分钟,他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可能这就是真正的解卦,可能一切都是这么的简单。天鬼……你果真是天鬼命格?”
我轻轻点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是很多,老道士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迄今为止,能一眼就看出我是天鬼命格的人,只有左青青一个而已。
“罢了罢了,可能那个封禅宝库,当真是给你留下的吧?”老道士摇头叹息,中间几次想张嘴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紧接着又是在摇头叹息。
这些都是看得出来的反应,我不由得非常的疑惑:“天师前辈,您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没有没有。”老道士立马否认,“可能这就是天命吧,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这些东西你没必要知道,等到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也会自己知道。”
老道士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紧接着马上就换了一个话题:“现在开始你来为我解第二个局,这个局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我那个蠢弟弟跟我说的时候,也是神乎其神,我想这个世界上,能为我解开这个谜团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了。”
“只有我?”我突然间笑了,心里非常不明白面前的这位堂堂茅山大师兄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
“嗯,只有你。”老道士异常认真的看着我,“因为只有你亲身经历了那一切,元旦比试的时候,你最后究竟是怎么赢的。”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僵硬了起来,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老道士竟然会问这个。
最后一局怎么赢的?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为了鬼母,我自然不能实情相告,但也不能全编。
我直接掏出了自己胸前的项链,抓着那一柄黑色小剑看着老道士:“天师前辈,当时的局,我破不了,那毕竟是归藏易,而且被秦滕彦精心布置,再加上苗冬落的阴毒蛊术,想要让我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去救下快要死亡的人,我根本做不到,其实当时,我已经想要认输,但是心有不甘,死死的握住了这个东西。”
“如果说那个苗寨的人最后对你下手,是因为你身上有这个,才让他受到反噬身亡,这个我相信。可是那个姓霍的小姑娘中蛊,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你是不可能用这个东西制衡秦滕彦的。”老道士居然记住了秦滕彦的名字。
我摊摊手:“前辈,当时那个局,我确实无能为力,我是可以破归藏易,但是救下霍晓玲,并不是我做的。当时有更厉害人在场,暗中帮我。”
“这个人你没有发现?”老道士再一次追问。
我轻轻摇头:“不仅仅我没有发现,当时那么多厉害的人在场,包括五爷和康老爷子,他们也都没有发现,康老爷子的眼力想必您也非常的清楚,能避过他的人,想必是一个无相之人。”
“无相?这等境界的人,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了。”老道士深吸了一口气,“众生有相,相可断天机,定命格。无相之人,也就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命格和未来。其实所谓的无相,也就是有了众生相,一人可为众生,月满则亏,物极必反,这众生相,也就成了无相。”
我静心听着,无相,众生相,说的明白一点,就是一个人演什么就是什么,他想让人觉得他是泥瓦工,那便没有人觉得他是做其他职业的。而下一秒他若想让人觉得他身居高位,哪怕他穿着工作服,别人也一定以为他是在微服私访。
这种人,一脑袋扎在人堆里,想不被人发现,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是一种修为,一种境界。
“有这样的人在暗中帮你,老夫还真觉得把鬼母给你一个错误。”老道士好像突然蜕变,整个人脱胎换骨,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甚至连他摸胡须的手,都变得那样的自然,那么的随性洒脱。
“前辈,您可不能食言,您让我解局,而当时的局,只有秦滕彦的归藏易,这个局我可以解。”
“罢了罢了,你的解局办法我不想听,与我茅山虽然同源,却不同法。那个东西,你若能拿得走,就自己去拿吧。”老道士马上起身,挥一挥衣袖,走进了屋子。
房门被他关上,显然已经是不想再与我说话。
说实话,我是真的看不懂这个人,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个老道士是有点神经质。
一开始的他,好像打死都不愿意把鬼母给我,但是与我聊了一些普普通通的话题以后,就开始态度大变。
包括后来让我解局、解卦,我其实也都没说什么,他竟然就直接撒手不管,让我自己去取产鬼母。
我还真担心他一会儿又变卦,于是自己也不管他,马上去往院子的最东面,靠近水槽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恶寒,这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寒冷,就好像大半夜的一个人走进坟堆里的感觉一样。
我深知前面自己所要面对的毕竟是鬼母,这种东西可以算得上是世上最阴寒的东西之一了,于是赶紧拿出三清道符,身上这才算暖和了一些。
到了这里,我心里对祁天师这个人更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