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涌来的魔物似乎要把这支队伍给吞没,任凭那些士卒们如何反抗都是毫无作用,遍地都是哀嚎,利爪切开甲胄的声音不绝于耳。
再也不是黑色的印记留在这片鸣神的土地上了,红色的血液融入大地,象征着鸣神的“雷电三重巴”伴随着旗杆的断裂,落在了地上,图案上的留白,不知被谁人的血液所染红,浸透。
属于鸣神的士兵现在仅剩下一人在苦苦支撑着,手中那把无往不利的铭刀上面不知何时已遍布豁口,一个接一个魔物的力量让那握剑的手血迹斑斑,而对这些伤口,持刀之人似已麻木,只是不断对着那些袭来的魔物挥出手中那把刀。
高岭内心悲凉,明明都说了,打不过就撤退,这群家伙...
遍布豁口的铭刀在斩下最后一只魔物的头颅后轰然断裂,也似在暗示着持刀之人的结局,高岭紧握着断刀,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那只对于洛弈来说无比轻易就能击败的黄金王兽。
黄金王兽晃晃脑袋,似没看够这一场好戏,一声嚎叫,身侧就又出现了数十个传送门,大只的,小只的,接连出现。
“喂喂喂,不带这样玩的...”
高岭持刀的手一颤,他觉得他或许是撑不住了。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魔物蜂拥而上,哪怕高岭的身体素质再强,剑技如何登峰造极,他依旧是坚持不住。
因为他只是个凡人呐!体力终究有限,怎么也扛不住一个接一个魔物的车轮战。
...
“喂,浅籁,要不我教你弓术吧?”
“好啊。”
“行,跟我做,吸气...呼气。平稳好心态。”
...
在魔物的撕咬下,仅剩半截的刀刃再一次崩裂,破碎成千百段。
高岭并未放弃,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段碎片,握在手中,继续与魔物厮杀。
但这无济于事,很快,魔物将他团团围住,包裹,组成一个黑色的球。
嗜赌的家伙总要为他的赌约付出代价...
...
“浅籁,与我来打一场赌如何?赌注的话...就这把弓吧!”
“那昆布丸你要和我赌什么?”
“赌我能够活着回到这里!至于这把弓,就先寄放在你这里吧。如果我高岭输了,那这把弓就归你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赌你不能够回到这里咯?才不要!”
“反正你和我打赌就没有赢过一次,这次也一定是我赢!”
“嘁,那我也不要...”
面前立下赌约的士卒沉默地看着与他对赌的巫女,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行吧,昆布丸,本姑娘这次就勉强与你赌一次,仅限这一次。”
“好,那我走啦,你应该也能用好这把弓的。”
...
我还不能输,约定...
约定!约定!!
霎时间,高岭不知哪来的力量,仅靠着那断剑上残留下来的碎片灭杀了一只又一只将他团团包围的魔物。
与之相伴随的,这种不要命一般的打法也会付出代价,他的手臂上,后背上,全都打上了深可见骨的烙印。
最后一只魔物被高岭击败之后,他目光炯炯盯着那高坐台上看着好戏的黄金王兽,不做犹豫得就冲了上去。
黄金王兽轻嗤一声,正巧戏也看够了,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对着冲刺过来的高岭就是一甩尾巴,那尾巴甩得极快,仅是一击,高岭就被甩出去十几米远。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一边的地上吐出一口带着一颗牙齿的血沫。随后又是悍不畏死的冲了上去。
黄金王兽倒也乐得自在,跟打乒乓球似的,尾巴不断抽打在这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的小人身上。
直到他再也站不起来,直到他再也没了生息,他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想着什么呢?依旧还是那喜欢叫他“昆布丸”的巫女。
“喂,昆布丸!”
“昆布丸?”
“他叫昆布丸!”
“昆布丸。”
“高岭...”
...
“约定...回去...完成...”
那人终究是松开了紧握在手上的刀片,只剩嘴里依旧在不住呢喃。
浅籁,这次是你赢了,要开心点哦。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还有,希望你能晚点与我再见...
.........
洛弈顿感不妙,似有似无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联系侦查用的分身问:
“逃了两只,还有别的吗?”
“没有,一只往前线那边去了,另一只往海下去了。”
洛弈总算是知道那股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了,即刻命令道:
“海下去的那只别管,你先去找前线的那只,那只大家伙呼朋唤友的手段是真的烦人。”
“明白。”
接收到分身传回的消息,洛弈也开始火急火燎得往那边赶去,他现在只希望那家伙还没抵达前线,要到了前线,一场腥风血雨是肯定免不了了。
要不是那家伙呼朋唤友的本事太过强大,洛弈也不至于能让它跑了。
不过一会,分身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洛弈不假思索地说:
“好的。”
“逃走的那家伙找到了,并且正在睡觉。”
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洛弈又问:
“那坏的是什么?”
对面的分身犹豫了一瞬,说:
“高岭那小子...死了。”
洛弈眉头紧皱,继续追问:
“除此之外呢?”
分身扫过面前惨烈无比的战场,回:
“大概一千多人,全部阵亡,无一幸免,至少我现在是没看见有人幸存。”
洛弈深呼吸几次,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好...好...报位置。”
虽是有刻意压制,但分身还是听出来了隐隐约约的怒气,估计这家伙又是把这些人的死归咎于自己身上了,也是,如果我拥有解决掉它的能力,却让它跑了,换谁,谁都会把这些人的死归咎于自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