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言回屋收拾行李,她有空间,贵重的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要用随时用。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收了个小包裹,装了两套换洗衣裳裹成一个包裹,外头系着一个搪瓷缸子,就行了。
顾致远在屋里将票和钱整理了出来,不是很满意。
上次去公社,听说最近县城新来了一种“的确良”的白衬衣,经久耐穿,最是时髦了。
他早就想着给许宁言买一件,只不过手里布票不凑手。
普通的衣服,一市尺的布票,一市尺的布,可的确良的衬衣却要减半。
他手里的布票还差一点。
还有什么副食票,糖果票,肥皂票之类的,只要能用得着的,他都给许宁言准备了。
另外还准备了二十块钱。
他估计许宁言不会收他的这些钱和票,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许宁言的脾性。
该收的钱一分不会少,平日里他另外买回来的肉和蛋之类的,她也收得理所当然,当然过几日也会想方设法地从狗腿子嘴里弄点野味来回报一下。
可别的东西,许宁言是绝对不沾半分。
每天的开销都会记账,月底会报一次账给他看,开支什么的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致远跟她说,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两人现在以夫妻名义同住一起,除了日常开销,若是许宁言买一些自己用的东西,他也能承担得起。
可许宁言却一反之前努力要跟他处好关系的常态,十分冷静理智地拒绝了。
她说自己不能依赖成习惯,就算顾致远现在对她好,可以后的日子终归还是要自己过,总不能真赖着顾致远一辈子吧。
顾致远脱口而出,就是赖着他一辈子又如何,他又不是养不起。
许宁言却笑着说,将来等顾致远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真的结婚了,她跟顾致远现在这假夫妻的关系,就应该避嫌才是。
不然岂不是给顾致远未来的妻子添堵吗?
顾致远当时听了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就冷峻了下来,再也没有提过。
此刻,他看着手里整理出来的票据和钱,无端的有些烦躁。
最终还是将这些钱和票又塞了回去,气闷地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子呆。
听着外头许宁言的动静,应该是去做饭了,这才匆匆出来,给许宁言打下手。
因着明日要走的缘故,许宁言索性就多干烙了一些饼,又交代顾致远,今天收回来的新麦子,等闲了就拿到大队部隔壁的磨坊去,全部磨成面。
他们分得自留地还没收拾出来,之前倒是在房子后头点了几颗南瓜和几颗黄瓜。
如今已经牵藤拉蔓,结出了嫩嫩的南瓜和黄瓜。
若是不想跟大队里的人打交道,这后头的南瓜和黄瓜也尽够他吃了。
又让好好照顾狗腿子,还让顾致远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家里的吃食都放在哪里,一一指给了顾致远看。
顾致远一贯是话不多的,也不喜欢聒噪的人,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嫌弃啰嗦了。
可看着许宁言那担心自己会饿死的模样,微微翘着唇,都答应了。
正说着话,大队长和支书分完了粮食,又嘀咕了半天,才上门来。
这态度比前两日就好了很多,开口就是说这两天让许宁言受委屈了,然后就是哭诉团结大队的不容易之类的话,总之就是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