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里的女人哭道:“李矮子,我丈夫出去跟贼匪拼命的时候,你在哪里?那日你出城了吗?”
李矮子闻言一滞:“我,我被马主薄带在身边,预防城中有贼匪内应!”
女人哭骂道:“狗屁的内应,你们就是不敢出城,你们就让我家那老实人出城,就让我们这些没有跟脚的人出去送命!”
百姓们听到这话全都怒了。
是啊,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卑微到尘埃里的老百姓罢了,他们没有跟脚,没有背景,甚至家里祖上上溯十代都没有个做官为吏的。
他们就是社会的最底层。
出事了,他们出城跟贼人死磕。
战死了,回城还要忍着这帮胥吏的敲骨吸髓。
所以,他们没有背景、他们没有宗族,他们就该死?
“李矮子,平日里你跟张家大哥也是勾肩搭背的朋友,如今他死了,你不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一个年轻人愤愤不平道。
这时,一个隐藏在人群里的声音骂道:“李矮子,你特娘就是马明秋的一条狗!”
“谁,他娘的是谁骂我?有种的站出来!”突然院门里冲出一个矮墩墩的黑胖汉子,因为酒色浮肿的面庞上,黄色的眼球几乎要瞪了出来。
众百姓见他出了院子,顿时沉默了,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应声,几乎所有人都垂下了脑袋,不敢跟他凶恶的目光对视。
“他娘的,刚刚是哪个废物阴阳怪气地说话?是好汉给老子站出来?”李矮子环顾四周,目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是我!”突然有人开口。
众人全都诧异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袍的读书人冷冷地看着李矮子,目光中全是不善。
李矮子见对方做读书人打扮,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所忌惮:“你是什么人?有功名在身?”
徐鹤冷然道:“没有功名!”
对方一听顿时大怒:“你特娘的一个穷酸竟敢管劳资的事强出头?”
徐鹤道:“怎么?这世上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我管不得?”
李矮子都被他气笑了:“你特娘的毛还没长齐,就敢学人家管闲事?老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
说罢,他大手一挥,从门里窜出五六个体壮如牛的汉子。
徐鹤冷笑:“你们这些人,贼人来了缩在城里,贼人一走便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说你们没卵子,不过分吧?”
“好胆!”那李矮子闻言怒极反笑:“兄弟们,给我揍死这个穷酸!”
徐鹤见状大喝:“我看谁敢,我老师是前海陵县令李知节,我是今年县试案首徐鹤!”
“什么?他就是徐鹤?”
“那个刚刚搬来的府试、县试双案首徐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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