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米启泰话音刚落,顿时四周哗然一片。
李知县早就猜到,这个上蹿下跳的黄有才有问题,他冷笑一声道:“黄有才,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黄有才闻言,急得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果真狡辩道:“大人,我不知道啊,这砚台是我之前送给罗景文的!”
罗景文闻言顿时手脚冰凉,他连连摆手道:“不,不是,黄有才,明明是你打碎了徐鹤的石砚,然后叫我把这个澄泥砚借给他用的!”
黄有才狰狞地瞪着他道:“你放屁,大家都知道是你把砚台给徐鹤的,明明是你做了手脚!”
此言一出,罗景文半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样子看向黄有才。
徐鹤这时冷笑道:“等等,黄有才,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承认了夹带与我无关?”
黄有才闻言,自觉失言,但又害怕言多必失,所以干脆做了扎嘴葫芦——不说话了。
罗景文这时突然嚎啕大哭道:“大老爷明鉴,真的不是学童搞的鬼,是黄有才让我买来四书精要放在澄泥砚中送给徐鹤的,我是被逼的,我家欠他家的租子,他说若是我做了这一回,以前的租子全免了!”
黄有才大怒:“胡说,你这贼心不死的东西,诬陷了徐鹤,还要诬陷我!”
“嘭!”
突然,明伦堂上,惊堂木响起,李知节算是看透了这场闹剧。
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这黄有才。
罗景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帮凶。
至于徐鹤——,没想到还真被他扳过来了,李县令心中感叹此子心思缜密,学识甚佳,若不是知道米芾那句话的出处,就算是神仙,这次也救不了这小子。
但现在问题来了。
这罗景文好办,栽赃陷害,先枷号,再杖五十,役三年。
可黄有才就不好办了。
他把事情一推二做五,只承认送了砚台给罗景文,别的一概不承认。
这样一来,还是没有他直接诬陷徐鹤的证据。
要么,罗景文能像徐鹤一样找出证据。
很显然,不是什么人都有徐鹤缜密的思维和超卓的运气的。
那也就是说,他堂堂知县还是拿黄有才没有办法。
当然,三木之下,这黄有才做了什么全都能记起来了。
但黄有才的大哥跟自己可是会试同年。
“难办啊!”新官上任的李知节,
为今之计——
“来人啊,先把罗景文叉出去,龙门枷号,县试结束后收监再审!”
“县试乃国家选贤之试,耽误不得,徐鹤,既然此事你是被诬陷的,那就赶紧进场备考吧!”
接着,他看向黄有才,双眼微微眯起,冷声道:“你也先去吧!”
众人见黄有才竟然这都能没事,全都在心中暗骂:“便宜了这黑心主儿了!”
而李知县却在心中冷冷一笑,大魏朝办案,所谓的证据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堂堂一县父母官,拿捏个人还不轻轻松松。
——
县试一共考四场或者五场,自由度较高,全凭县令的心意。
这次李县令考的是四场,
每场一个白天,隔一天一考。
今天就是县试的
不过有一点,但凡考生在
那些
等一众考生通过搜检纷纷来到考棚坐下后。
至正三十五年南直隶海陵县县试便正式开始了!
跟后世一样,答题前也是先发答题纸。
答题纸共十一页。
接着是相同数量的草稿纸。
刚侥幸逃过大祸一场的徐鹤,平复了下心情,好奇地翻看着这个世界的答题纸,因为县试除了搜检环节,其实并不严格,所以没有糊名,更没有誊写。
只见那封面上写着“县考甲字一零七号牌!”
容貌甚佳。民籍,曾祖逵、祖父芮、父巍,认保人吴敏之。”
打开封面后,另外十页才是答题的地方。
等考生全都拿到答题纸后,李县令公布了这次考试的题目,做一篇时文和一首试帖诗。
一篇时文的题目是《学而时习之》。
一篇试帖诗以《月涌大江流》为题。
【学而时习之】这句话对于现代人来说简直耳熟能详,徐鹤见到这题目顿时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本来就是古汉语文学博士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