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将心中的情绪掩盖住了,不敢再掉以轻心,他还不知道穆酣凌会不会认出自己来。
虽说他平时都以面具示人,从未让外人见到自己的样子,可终究是在一起生活里十多年的人了,总会看出些端倪来。
沈烟知道以后在慕酣凌面前一定要极为谨慎,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走吧。”慕酣凌平淡的说道。
沈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没有被认出来。可在松了这口气的同时,沈烟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落寞。
慕酣凌表情虽淡,但气场却很沉稳,总是能给人不怒自威之感,能给人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据说有人犯了错只要放在他面前,他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心虚的人就会顶不住压力自己主动全招了。
可世人又说,这天衍宗不像仙门仙派,像是个教人戏法的,因为这为首的慕宗主是个会变脸的人。
他对外人一张脸,可对这小天尊又是一张脸。
沈烟记得慕酣凌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没有一点长辈架子,倒是他祖宗架子比较足。这人人都说慕宗主的笑是有限制的,不然怎么能讲得通为什么他十年才笑一回。而沈烟却觉得,他这个舅舅除了笑什么都不会。
沈烟记忆中的慕酣凌笑时如春风和煦般温暖,如涓涓泉水般干净清澈,更如夏日之雪冬日之雨般难得珍贵,而这些在那几年中慕酣凌却都给了他。
太真了,这些情感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呢?
沈烟想的发狂。
几人被一个年迈却看起来身子骨极为硬朗的一个老人带进了一户人家中,许清风告诉他这老人便是老李头。
一行人被请进了一个破旧的房子中,屋顶残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沈烟都不敢碰这房子,生怕这房子被自己一靠就倒了。
“这是张大妈。”老李头指着一个捂着脸坐在凳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妇人道。
张大妈听见声音后立马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冲着几人磕着头,“仙人,仙人,救救我家姑娘吧!”张大妈哭的喘不上气,说出来的话也含含糊糊,有几人上来想将她扶起来说话,可张大妈就是不断的磕着头嘴里重复着那几句话。“仙人,求求你们了,我姑娘此刻凶多吉少,你们救救她吧。”
“救救救,大妈,我们救她便是,但您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哭呀,总得将事情交代清楚了让我们知道些线索才行。”沈烟实在不忍在看下去了,将张大妈给扶起。“张大妈,我们一定会尽力去救她的,你能不能将事情给我们捋顺一遍?”
张大妈听沈烟这么说,这才抹了把眼泪将手放下了,沈烟看着张大妈一张苍老黑黄的脸,历尽沧桑,还有一双哭的跟核桃一样肿起来的眼睛。
沈烟的手握紧了一下,眼神不经意的瞟向了慕酣凌的方向。
沈烟原本以为事情会很长,但张大妈几句话便将话讲完了。
那晚,她睡得正沉,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听见女儿阿莲的一声惨叫,然后就惊醒去阿莲的房间一看,果不其然人没了。
“这就完了?”沈烟瞪大眼睛,这事情也太简单了吧。
“没了,就这样,没有了。”张大妈讲完后又哭了起来,“我丈夫死的早,就剩阿莲这么一个女儿了。”沈烟一个不留神张大妈就又跪了下去,嘴里还是重复着那几句话,“仙人,救救她吧,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吧……”
“屋里可丢了什么东西?”许清风没去管张大妈,声音冷淡道。
他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他来这一趟只为除邪魔,不为他人之情感。
张大妈想了想,“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
“重要的东西没丢失,那不重要的呢?”许明月挑眉问道。
“不重要的?”张大妈自问了一遍,“做女工用的针线算吗?”
众人皱起了眉,有了线索却毫无头绪。
“这阴物偷针线作甚?衣服破了没的穿了吗?”沈烟玩笑道。
可张大妈却当了真,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最近苍州不太平,个门个户生怕那些阴物是少了什么才来祸害人就都在门口放上纸钱寿衣之类的东西,就为了图个平安。我家虽穷,可为了心安这些多少也是准备了一些的,包括在门口放着的寿衣,比我们娘俩身上的都值钱,可这些一样都没少。”
“看来这些阴物祸害百姓都是有目的的,不然也不会放着家家户户的贡品不要。”许星杳道。
许清风在这破旧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见听不出什么线索,又听着张大妈哭哭啼啼的声音,眉头不禁皱起,心里有些烦躁。
许清风一声不吭的推门走了,其余几人见此也跟着离开了。沈烟叫了许清风一声,又看看身边哭的都快将眼泪流干了的老母亲,叹了一声后冲着老李头无奈道:“你照顾她一下”后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什么线索也没有。”许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泄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