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门大开,所以众人能够很清晰看见里面坐着的新娘,一身鲜红嫁衣,也没有红盖头。
脸色惨白发青,双目无神,虽红妆覆面,但能清晰可见她妆容下的冰冷僵硬,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惨白如纸。
而那新娘,正是昨日白易所言,被黑气卷走的赵灵。
白易惊讶极了,“真的是她!”
“昨天,我们应该…早点来救的……”
他语气低落,似意有所指。
南聿侧眸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在怪锦辰?”
“…没,没有!我在,怪我自己。”
白易使劲摇头,没有说话。
唢呐声起。
抬着轿欢欢喜喜跑进正门的队伍,与抬着黑棺离开的队伍,正对着擦肩而过,红与白交织,男男女女皆又笑又哭,大喜大悲。
红白撞煞,极凶之兆。
锦辰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便暗暗提高了警惕。
两个队伍停在院子道路正中,突然不动了。
所有送喜和抬棺的人纷纷转头,看着宾客。
寨民们也习以为常似的,虽然脸色隐隐有些害怕了,但还是不约而同站了起来,高举着酒碗,扬声大喊——
“红白红,送喜冲,红轿进,黑棺出,庇佑子孙万代福!”
而宾客席里,没站起来的人,只有三个没反应过来的玩家,以及冷哼一声的酒铺阿婆。
南聿见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到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掩面,“哦唷,怪害羞的。”
他把头埋进锦辰的怀里。
所有人:“……”
倏然,锦辰感受到一道非常带有恶意的眼神。
他抬眸望去,正是高站在首位的族老。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锦辰勾唇,眼神讽刺,像是在说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
“你们为何不祝福!”
族老呵斥一声。
南聿叹了口气,懒洋洋站起,也有样学样地举起酒杯,“红白红……中间忘了,后面忘了。”
他又扯起来锦辰,“你也举着,要懂规矩。”
懂规矩这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甚至挑衅似地看向族老。
白易也颤巍巍站起。
“这酒,也得喝了!”又有人道。
锦辰闻了闻酒液,刚察觉到有毒,就对上了酒铺阿婆看过来的视线。
只是瞬间,他就想到在第一天时,酒铺里那带有眼珠的酒液。
难道正是解这个毒的?
似是看出来锦辰的猜想,酒铺阿婆微微点头,又移开了眼神。
稍作思索,锦辰还是仰头喝下,又以眼神示意南聿。
等宾客们都喝了酒,说完祝福语,唢呐声再起。
两队人这次没有再大哭大笑,而是神情冰冷,抬轿入正门,抬棺出外院。
南聿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靠在锦辰身上把玩他的手,后者倒也纵容,换了个让怀里人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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