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骑兵通过浮桥,也就半个时辰的事。
汉军渡江之时,对面的魏国骑兵并没远离,而是在几里外整兵备战。
第一次正面虎豹骑,姜维始终忧心忡忡。
实在想不明白,魏延哪来的自信。
号角声声,战马嘶鸣。
两军很快就咬在一起,烟尘漫天。
姜维很想了解两军的一切,可惜隔着汉水与好几里距离。
尽管爬上高高的井栏,仍看不清对面战况。
“赵广、俄蟅塞!”
“末将在!”
姜维想要派兵支援,却被魏延挥手阻止,“我说过,这不是三十年前的虎豹骑,而是猫猫骑!”
大笑声中,魏延迷之自信。
看了不到一刻钟,竟然匆匆溜下井栏。
直到此时,姜维才察觉到异常:对面的喊杀声,好像消失不见了。
揉揉眼睛,百余骑正往浮桥边赶来。
稍稍靠近才看清楚,正是俄何与烧戈。
定睛再看,竟然押着两名铁甲将军。
特么的,魏延那么大年纪,眼睛比我还好?
姜维实在想不通,哧溜哧溜下了井栏,快步往浮桥跑去。
“不堪一击!哈哈哈!简直不堪一击!”
“就是!一次冲锋就溃不成军,这仗打得真没意思!”
烧戈哈哈大笑,大口嚼着生螃蟹,驱赶着铁甲将军往这边走来。
“魏将军,军师,这俩将军能封什么官?可要给咱记好哦!”
“对了,缴获一匹战马,好像赏钱是两千铢吧?哈哈哈,待会儿再来领赏!”
扔下铁甲将军,俄何与烧戈笑得合不拢嘴,匆匆回对岸打扫战场去了。
“你!什么名字?”
魏延厉声质问,其中一人目露凶光闭口不言。
而另一人,脑袋磕得呯呯直响:“别杀我,别杀我,我是贵国皇帝的亲戚,千万别杀我……”
“特玛的!找死!”
魏延狠踹一脚,把那人踹得四仰八叉。
不等他起身,又是一脚踹在其面部。
“本将见过不怕死的,也见过求饶保命的,却没见过我家陛下的亲戚!”
被踹的那人,大约五十岁年纪。
不顾满脸的鲜血,哭喊着磕头求饶:“将军,将军,我真是贵国皇帝的亲戚,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啊!”
“狗东西!”
魏延最讨厌贪生怕死之人,不管己方还是敌方兵将。
猛地拔出腰间长剑,眼看就要刺上去,却被姜维一把拉住。
“魏将军,陛下在魏国真有亲戚,就比如夏侯家……”
“行!亲戚是吧?”
魏延的长剑,狠狠插在那人的双腿中间,“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子把你剁成一块一块,扔到汉水喂鱼!”
厉声的恐吓,那人颤抖得越发厉害,嘴里却没闲着:“将军,小的不敢欺瞒,贵国皇帝还得叫我一声“姐夫”呢!
“将军,真的不骗你!我家夫人,正是贵国皇帝的亲姐姐,刘惠!
“小人的第二个宠妾,也是贵国皇帝的亲姐姐,刘舞婵!
“小人的四个儿子三个女儿,都是贵国皇帝的外甥啊!”
哆嗦着说完,这家伙仍在不停地磕头,声泪俱下。
顿时,魏延愣住了。
姜维愣住了。
身边众将也愣住了。
因为,这人的话应该不假——他能说出鲜为人知的两个名字,岂能有假?
成都皇宫里的刘禅,确实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刘惠与刘舞蝉,她俩都是糜夫人所出。
只不过,刘禅从没见过她们。
那是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刘备被虎豹骑追杀,逃至长坂坡时与家人失散。
赵云在乱军中寻到甘夫人并救回刘禅,却没寻到刘惠与刘舞蝉,因为她俩已经被曹纯擒获。
此时的军中,资历最老的就是魏延。
但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追随刘备。
他只是大致听过那事,却不知刘惠与刘舞蝉是生是死。
突然听到两人的名字,如何能不震惊?
“你,叫什么名字?”
察觉到魏延杀气渐消,铁甲将军赶紧回答:“小的姓曹名演,曹纯之子。
“当年,家父擒获贵国长公主,并没有把她们杀掉,而是留在府上做了侍女。
“后来,两位公主出落得如花似玉,一看就让人喜欢,小的就把她们全都娶为夫人。
“将军,小的一直对两位长公主以礼相待,从没亏待过她们!小的句句实言,还请将军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