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潘濬似乎意识到:刚才射来的十几支标枪,应该是汉军在“修正弹道”。
如果那些“劲弩”全部部署完毕,如果枪头绑有竹筒,自己的战船,很快就要葬身火海。
庆幸的是,那种劲弩有致命的缺点:移动缓慢,部署缓慢。
考虑到天色已晚,并且汉军没有渡船,潘濬赶紧让大部分士卒登岸,确保继续围困孱陵城。
同时,把油水上的战船转移至澧水北道。
战船的移动速度,肯定比笨重的床弩快得多。
一日后,汉军的部分床弩缓缓追来,潘濬又把战船移至澧水故道。
就这么跟汉军捉迷藏,接下来的两天,没有一艘战船被烧毁,也没有一个汉军援兵冲入孱陵城。
因为,汉军没有战船,无法渡过油水、澧水北道与澧水故道,也就无法进入孱陵城。
而城中的汉军数量与粮草数量,潘濬早就探得一清二楚——只要再坚持三五日,孱陵就不攻自破了。
…………
这日清晨,潘濬正要去城下劝降,突有士卒匆匆来报:澧水故道的水位急速下降,二百多战船全部搁浅。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潘濬再也顾不上劝降,骑着快马一路狂奔。
赶紧澧水故道,顿时傻了眼!
所有战船,真的搁浅了!
昨夜还是五尺多深的澧水故道,怎么一觉醒来,水深不到两尺了?
作唐!作唐!
猛然想起,汉军在作唐下游的澧水故道,打下了几百根木桩!
只要汉军愿意,随时可以把沙袋沉入江中,轻易截断澧水故道!
没错!这条水道被称为“澧水故道”,是因为一百多年前,它就不再是“澧水”。
当年,由于这一段经常泛滥,两任郡守大兴水利,将澧水引向南边与沅水汇合,经云梦泽汇入长江。
好像明白了:汉军的“劲弩”并不是移动缓慢,而是故意把战船逼到这里。
“凿!赶紧凿!所有战船全部凿穿!”
潘濬知道,汉军很快就会杀到。
宁可将战船凿穿凿烂,也不能留给汉军。
“潘……潘将军……”
身边的士卒,手指和话音都在颤抖。
扭头一看,潘濬吓得,差点跌下马来——至少两千汉军骑兵,正在排山倒海般冲过来。
“不要慌!不要乱!全部上船,以弓箭还击!”
潘濬厉声下令,毫不犹豫地弃掉战马,率先冲上战船,抄起一杆长枪。
然而,潘濬的身先士卒与大义凛然,没起到多少作用。
因为,他的精壮士卒,正在几十里外的孱陵城。
留在这里看守战船的士卒,本来就是老弱病残,而且数量不到一千。
战马的速度就是快,眨眼就杀到岸边。
一尺来深的水,没能阻挡他们。
“潘将军!”
赵统勒停战马,郑重地拱手行礼,“魏将军已在营中设下酒宴,特命末将过来相请。”
酒宴?
赵统诚意满满,不像说假话。
瞥瞥包围自己的汉军骑兵,回望仓惶逃散的士卒,潘濬眼中满是悲凉。
“在你们的价目表上,我是不是值二十万铢?”
“潘将军应该知道,那只是激励士卒的手段,跟你们的“升官加爵”并无不同。”
赵统说完,再次拱手行礼:“魏将军确实准备了酒宴,特命末将前来相请,还请潘将军赏个脸。”
“不必了!”
潘濬知道魏延的目的,哈哈大笑,继而高声说道:“我潘濬,先事刘表再事刘备三事孙权,今日如果再叛,何以立足天地间?”
“潘将军……”
赵统试图阻止,可惜来不及了——潘濬的脖子,已经有血雾喷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