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围绕着秭归驻军的问题,朝中再一次分成了“主战”与“主和”两派。
双方势均力敌,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交给刘禅决断。
可是,因为后宫老出幺蛾子,刘禅“忙得不可开交”,索性连朝也不上了。
现在的情况是,步骘在驿馆苦等多日,刘禅却放出风:唯有刘璿不再捣乱,自己才能专心政务。
也就是说,要尽快选定一名“中庶子”。
从董允和郭攸之透露的“小道消息”来看,中庶子并非众臣想象中的“太子中庶子”,而是所有皇子与公主的老师。
正如诸葛果所料,获悉此事,文武百官无不上表自荐。
甚至还有拉帮结派,出现了好几名大臣共同举荐一人的情况。
这其中,曾担任过“太子洗马”、“太子庶子”和“侍中”的董允,曾担任过“太子舍人”的霍弋,曾担任过“太子庶子”的费祎与郭攸之,被众臣表奏的次数最多。
可是,数百封的奏书堆在案上,刘禅压根儿就没看过。
众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毫无办法。
也就是这几日,全城百姓都在议论两块桃符。
“桃符”,其实就是桃木板,长六寸,宽三寸,其上刻着神仙的模样或神仙的名字,百姓经常挂在大门的两侧祈福驱邪。
百姓们议论的桃符,不是挂在某一户人家的门口,而是挂在“武乡侯祠”的门口。
武乡侯祠,就建在刘备墓的旁边。
虽说是百姓自发筹建,但各级官员甚至是刘禅,都在暗中给予了大力支持。
奇怪的是,本已竣工的祠堂门口,突然多了两片桃符。
而这两片桃符,比寻常的桃符大了数百倍:每一片都长两丈七八,宽一尺二,看起来非常壮观。
更奇怪的是,桃符上既没神仙的刻像,也没神仙的名字,只在左侧的那片上刻了二十八个字:
“收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前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酬三顾。”
这些刻字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简单的二十八个字,正是诸葛亮光辉一生的缩影,与“武乡侯祠”简直是绝配。
眼下,诸葛亮的祭日很快就到,百姓们眼看就能前往拜祭。
可是,苦等数日,右侧的那片仍是空白。
这两片桃符,到底是谁挂上去的,左侧的字又是谁刻的,没人知道。
右侧那一片,应该刻些什么字,什么时候能刻好,更没人知道。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满朝文武。
商议后发现,左侧桃符,巧妙运用了“一”到“九”的十个数字,而且每个数字只出现一次。
这就有点难办了。
因为,桃符两边文字或刻画,必须讲究个“对称”,又不能一模一样。
问题是,左侧桃符已经高度概括了诸葛亮一生的功绩,右侧桃符又要与之呼应,实在有点难办。
到底该刻些什么,谁也不敢草率决定。
蒋琬召集众臣商议数日,拟出好几种备选方案,可意境相差实在太远,谁也不能满意。
渐渐地,成都城内流言四起。
许多人说,左侧的桃符,是一位仰慕诸葛亮的魏国名士所刻,他故意留空右侧,是在嘲笑汉国无人。
也有许多人说,那是不一位得道高人所挂,他故意留空右侧,是为汉国寻找匡君扶国的大贤,以继承诸葛亮的遗志。
嘲笑也好,选贤也罢,朝中文武没人能填出右侧桃符,只能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