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推断,你自别墅逃走后,就该立刻离开晏城。可当时晏城各个主要路口的布控都扑了空,我在晏城的人也没找到你的一丝踪迹,就像凭空消失般——”
说到这,周初行语气微顿。
而后垂下眼,嗓音低沉道:“凡事反常,即为不合理,所以我才想明白,或许——”
“你还在晏城没走。”
“而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夜风拂动,吹乱一头的墨发。
周初行站得笔直,于沈止祈沉默的注视中抬起眼:“对了,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情。”
“沈朗他,消失了。”
许义敢去周家老宅时,沈朗已不见了踪影。
没人知晓他是如何事先知情,又如何及时逃脱的——
甚至在京都以周家为大的势力下,还能隐而不出,至今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他消失了?”
沈止祈微微拔高了些音调,年轻的面庞上隐约透出一分苍白来。
他是沈朗年近四十时得到的一个儿子。
是沈朗跟舞女意外所生下的孽种。
当时沈朗有家室,自然不可能将他认回。
可后来,却又改变了心意。
但他心里始终都明白,他于沈朗而言,从来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舍弃他——
是再容易不过的决断!
“没错。”
周初行回道。
而后脚下步伐又朝前挪去了些:“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周家保险库里的天价藏品。”
“当然,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核实,这些年,他到底从周家的盗取了多少钱财,我想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吧?”
“毕竟——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攻人攻心,沈朗便是这沈止祈的软肋。
果然,沈止祈闻言,目露恍惚。
他怔怔道:“儿子?呵呵……我真的是他儿子么?”
“这么多年,他对我,何曾有过哪怕对沈宝珠的一分好?在他的眼里,怕是从没认过我这个儿子吧!”
沈止祈自言自语着。
暗黑的眸子里透出几分惶然几分痛恨。
沈宝珠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却与他过着截然不同的日子。
她自小无忧无虑的长大,大学毕业后去国外跟了个大师学画。
据他调查所知,沈朗还亲自为沈宝珠在国外开了个画廊,供她追求自己的理想。
可他呢?
却只能日复一日的活在黑暗里,活在永无止尽的痛苦里!
一丝癫狂,自沈止祈的瞳孔中攀爬。
而此时,江歆宁感觉那把拦截在脖颈间的冰凉刀面的松动。
她抬眸撞上前方男人的视线。
只觉胸膛热血滚动,突然横生出了无比强大的求生欲!
这次若侥幸逃脱,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将恶人绳之以法,与爱人——
长相厮守。
念头落下的那一刹那,江歆宁用后脑勺狠狠砸向了身后之人!
随着沈止祈的一声闷哼,刀尖便松脱了他的手。
‘哐当’一声。
在这寂夜动听无比。
脚腕被束了麻绳,江歆宁几乎是同时就朝蹦跳而去,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周初行,对不起。
还有——
我喜欢你。
当整个人砸进那温暖又坚实的怀抱时,江歆宁的心脏从未有过的跳动猛烈。
嘴上的胶带被小心撕开,皮肤拉扯的撕裂感紧随而至。
“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