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我们俩是什么情分？但说无妨。”
杨兆伦杯酒一碰，显得很好说话。
余又闻言，像是松了口气，这才将杯中一饮而尽后，往杨兆伦的耳旁凑去：“我手上有批材料急于脱手，你要是能接过去，我这个数给你！”
在江歆宁看不见的角度，余又暗暗给杨兆伦比了个数。
晦暗的灯色，在他身后投射了一大片阴影。
江歆宁虽面上不动声色，那只攥着酒杯的手却不由收紧了些……余又，曾跟过去的姜家打过交道。
“收批材料而已，自是问题不大。只是——”
在余又盛满了期许的注视下，杨兆伦却语气一顿，笑意温和道：“你也知道，如今市场不景气，材料卖不出去那我收进来也只是平添风险和亏损，可我们毕竟是老朋友，只要你这价格能再往下压一压，我想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我给你的已经抄底价了！”
听着杨兆伦的话，余又差点没跳脚。
可毕竟是他有求余人，再不愤，也只能先忍着了。
“老余，我这已经是尽力了。”
“你也知道，我在安达虽有话语权，但终归不是我一人做主的天下，很多事，我也只能为你勉力一试罢了。”
杨兆伦长叹一声，一番话说的是让人无可辩驳。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里这算盘打得是有多响。
“既如此，那便当我今日没提过此事！”
余又沉着张脸，起身就往包厢外走去。
杨兆伦也没拦，依旧笑眯眯着张脸，唯有江歆宁坐其身旁，听清那微不可闻的讥诮一声：“什么东西！”
江歆宁心里藏了事，随即找了个托词也出了包厢。
门外走廊繁复冗长，没有侍者的专门引领，十分容易走岔路。
江歆宁本想去寻余又的人影，哪知七拐八绕的，竟走岔到了另一区更高级的包厢区域内。
吊灯闪耀，红毯铺陈，每个房间的门口都有侍者留守，等候随时吩咐。
江歆宁看着眼前这一幕，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一道惊讶的男声给喊住了：“这不是江小姐吗？”
“阿行，你的绯闻女友来找你了。”
楚恒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足够江歆宁和屋内几人听个大概。
脚下步调猛然一滞，江歆宁将装没听见都不行。
果不其然楚，楚恒的邀请随即便朝她热情砸来：“江小姐快进来吧，阿行在里面等你呢！”
“楚先生，真巧。”
江歆宁略显僵硬的转过身，不得不开口跟对方打招呼。
不同于杨兆伦那个包厢的混杂迷乱，这个包厢却清净闲适，别有洞天。
明亮澄黄的灯光下，荡漾的是几道矜贵的身影。
包厢中央的台球桌上，正有一男一女在切磋球技。
男的高大挺拔，黑色衬衫袖口微卷，俯身时，眸眼狭长，如鹰隼般锐利。
一出手，便是完美无错的一击。
“啪啪啪。”
一旁，响起几声随意的掌声。
江歆宁循声看去，是一道昳丽多姿的身影。
身形玲珑，媚眼天成，自称一股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