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的光里，周初行率先举杯，将那摇曳的酒色，对向了江歆宁的方向。
“欢迎。”
简单的两个字，却饱含了周初行今日这一番用心。
“相处愉快——我的同居人？”
江歆宁举杯相碰，语意狡黠。
只在低头饮酒的那片刻里，她眼中浸着的笑意才陡然消弭。
今夜是如此美好，可惜。
她无心去感受。
用餐过半，有佣人大着胆子跑过来敬酒，顺便送上了他们桌备受好评的餐食给江歆宁和周初行品尝。
旁人的好意，江歆宁自是不会拒绝。
“太太，您和先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祝您——”
“早生贵子！”
大概是有些喝多了，那名最一瓢，便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旁边的人见了，连忙捂着她的嘴拉走了。
唯有江歆宁这边，还在为声祝福备受震撼。
“你家的佣人——还，还真是都挺有意思的。”
“我是认真的。”
江歆宁的话音刚落，周初行便抬眸看了过来。
背抵如墨的夜色，他眉眼噙着丝冷冽，脸上的神情却不似作假。
“你以为谁都可以住进这里吗？”
“江歆宁，你还是太天真了。”
周初行挑起尾音，不答反问着。
一旁，佣人自觉收拾好残骸，陆续退场。
江歆宁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便见对面的男人突然站起了身，朝自己走了过来。
火光摇曳，打在她脸上的光也透着种明灭。
在男人弯腰贴近她的时候，她五指蜷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
然后她便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从你住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说不清了。”
“你所谓的考验，在我这里就只有一种意思——”
语调微顿，温热的呼气擦过江歆宁的耳畔。
混着酒气的清幽，她听到那一声低吟蛊人的笑：“那就是你答应了。”
过分贴近的距离里，暧昧丛生。
江歆宁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主动投怀送抱。
可在这样发僵的姿势里，身前的男人却依旧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指尖挑起江歆宁的下颔，让她不得不迎上他的眼。
交错的目光里，她看见男人薄唇扯动，语调慵懒道：“别着急否认，难道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江歆宁，我们应该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不是——自欺欺人。”
夜风摇摆，吹得庭院内树影微动。
江歆宁抿着唇，一言不发。
又或许——
她此刻的缄默等同于一种无力的反驳。
如果她没在地下室见到那幅画，那么或许，此刻坐在这里的她，能坦然的面对他。
“周总，不早了，洗洗睡吧。”
江歆宁随后莞尔一笑道。
并未再回应只言片语。
夜深了。
整栋别墅都沉寂了下来。
江歆宁洗完澡后便在梳妆台前用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头发。
睡了一下午的她，这会并没任何睡意，反而在洗过澡后变得更加清醒。
既然新的线索指向周家，她又在地下室明确看到了那幅画，那么便意味着，她大概率是能在这再找到点什么线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