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见惯了那些围着她丈夫上位的莺莺燕燕,自然对‘女秘书’这个词格外敏感。
是以在看向江歆宁时,格外的不善。
“算是吧。”
江歆宁想了想,这么回道。
毕竟严格算起来,她其实是千野手下的助理,只能说,是隶属于秘书室而已。
“什么叫做算是,我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定位自己的职位呢!”
张瑾瑶嘲弄一笑,仿佛把这些年累积在心的郁气都转嫁到了江歆宁身上。
“瑾瑶姐,江小姐年轻,说话谦虚,你怎么还计较上了呢?”
眼看气氛莫名冷凝起来,余曼丽便适时开口圆着场。
她亲亲热热的叫着张瑾瑶,却在看向江歆宁时,语气客气而疏离:“江小姐她得左总赏识,才能委以重任被派到这里,若是一个区区小秘书,又怎么轻易进出这里呢。”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江小姐?”
余曼丽笑着说。
江歆宁眯了眯眼,而后道:“当然,我是得感谢左总青睐,愿给我这种来增长见识的宝贵机会。”
“呵呵。”
突然,张瑾瑶冷笑出声。
迎着周遭几人的目光,她朝着江歆宁就逼近了两步。
璀璨的灯光里,她能清楚看见江歆宁那张美丽面庞的白玉无瑕。
岁月是对年轻人得天独厚的优势,却是对着她的一把残忍的刀。
以至于谁都可以仗着姿色去勾引她的丈夫,踩在她的头上嘲笑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对男人还有什么吸引力可言?
“江小姐,那你倒是展开说说,你在这增长了什么见识?”
“难道增长了——”
“攀附男人的手段吗?”
偌大的宴客厅,张瑾瑶低沉的话语隐晦而刺耳。
江歆宁闻言,眼底的神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我要是你,就该夹着尾巴离开,用出卖自己身体换来的虚荣,不过是短暂的幻象而已,像你这种只想走捷径的女人,我见多了,但无一例外——”
“没有好下场!”
话到这里,已然是上升到人格的侮辱了。
一旁,余曼丽静观着这一幕,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
江歆宁感受着从旁落过来的那些异样的光,不由攥紧了掌心。
她如今在左旗的确挂职不高,而风投师云栖的身份她不想这么当众揭开,视线落在张瑾瑶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江歆宁脑中顿时灵光一闪。
“我记得,泰安金融在最开始,是由一位女性管理者经营的。”
“而那个人的名字,我记得清楚,她叫——张瑾瑶!”
江歆宁嗓音清亮道。
那一瞬,张瑾瑶脸上是闪过一丝错愕的。
直到她听到江歆宁接下来的话:“只可惜,她如今只是某个人的太太,而非当初的张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瑾瑶突然开口道,打断了江歆宁的话头。
‘太太’一词,从未有一刻,让她觉得这么难堪过。
江歆宁闻言勾起唇,一双黑眸明亮惑人,却亦透着难以撼动的坚韧:“我想说,同为女人,何必互相伤害?”
“我敬重您曾经身为女性领导者的远见和能力,也敬重您退居幕后的妥协,但我并非您想像中的那种女人。”
四目相对,江歆宁语调沉着,不卑不亢。
站在耀眼的灯光里,她坦然而自信:“我从不走捷径,我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是靠我自己!”
“这种有天分,有后天的努力,有身边人的帮助,但唯独——”
“没有您所想的那种肮脏勾当,这一点,我不用去向任何人证明,因为清者自清。”
话落,人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