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交锋愈演愈烈,陈决癫狂的笑容与祁雨桃冷凝如霜的面孔,在这昏暗的长廊里,借着消防灯的幽绿荧光不断的闪烁交替。
就连从两人身上溅起的鲜血,都在这走廊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梅花般的红痕。
有趣的是,即便陈决已经打断了祁雨桃的两根肋骨,但这个女孩仍旧没有放弃的打算,而是全然不顾嘴角外溢的血迹,继续向陈决发起了进攻。
那模样,倒还真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架势。
先前祁雨桃借着突然袭击的优势,在陈决的脖子上留下了足以致命的伤势。
但在超速再生的效果下,祁雨桃穿过陈决脖颈的那只手,最后还是被滋生的血肉硬生生地推了出来,瞬间便让她失去了先发制人带来的优势。
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但凡祁雨桃动点脑子,她都应该很清楚一点。
那就是现在的她,对上陈决毫无胜算可言。
而她所做的这种行为,在陈决的眼里更是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不过……
“咔擦。”
陈决伸手扶住下巴,将先前被祁雨桃踹歪的下颚骨掰了回来。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底升起一抹难掩的笑意。
他还挺喜欢这疯女人悍不畏死的态度。
说的也是,如果连站在他眼前的勇气都没有,将来又怎么可能面对那些宛如神明的游戏主办方呢?
“咔擦。”
祁雨桃接上被陈决拧脱臼的肩胛骨,随即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森冷无光的琥珀瞳。
其实陈决可以看出来,祁雨桃对他动手是真的动了杀心,而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而且这份杀心,和她先前杀方运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因为那时候的祁雨桃虽然下手同样果断,但那种果断更多来源于她激动的情绪,来源于她对方运廷所作所为的愤怒,甚至可以说来源于陈决毒辣的逼迫手段。
换句话说就是,那时候祁雨桃的杀心并非出于她的本意,而是因为受到了情绪的裹挟与陈决的逼迫。
可是这一次,她可是全凭自己的意志对陈决下了死手。
原先的她只是身体逃出了祁家的管辖,但是她的思绪和想法仍旧被拘禁在那里。
甚至可以说,如果她之前碰上了祁家的人,她可能仍旧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但现在不一样了,陈决逼出了祁雨桃的本性,唤醒了这个女孩杀伐冷厉的那一面。
不过话虽这么说,陈决其实还挺疑惑的。
前世的祁雨桃,在没有碰到他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成长为剑雨红桃的呢?
那时候没有陈决这样的疯子逼着她成长,所以祁雨桃必然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最后才得以从祁家的深渊里脱身,直至成为这场游戏最为优异的玩家之一。
可现在,陈决已经提前将祁雨桃拖了出来。
而这也意味着,这一世的祁雨桃……只怕会比前世里的那位“剑雨红桃”走得更高更远。
“你杀不了我,懦夫居然想对屠夫下杀手,你的脑子是不是被病毒毒坏了。”
陈决伸出手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随后笑着抓住一旁的安全扶手。
“滋滋——”
在污浊降临的效果下,黑色的液体迅速缠绕在扶手的两端,并且将其顺势撕扯了下来,使之成为了一把落入陈决掌心的铁棍。
“……”
祁雨桃没有回答陈决的话语,而是将身上套着的冲锋衣随手甩到了一旁,露出了她那被高领毛衣包裹的傲人身躯。
随后她将手放在了衣领处的拉链上,在一连串清脆的拉动声后,她那不见一丝赘肉的上半身,也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陈决的眼前。
祁雨桃缓缓地侧过身子,纯黑的束胸包裹着她胸口处的浑圆,将她那轮廓分明却又晶莹动人的身躯凸显的恰到好处。
而那裸露在外的冷白色皮肤,更是在黑色束胸的映衬下白到发亮,看上去就像是在祁雨桃的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粒。
那精致的胴体在这萧索的寒天里,简直如同一柄钉在长廊深处的长刀。
蒸腾的热气从祁雨桃的身体上徐徐升起,直至化作弥散的白雾,消散在陈决的眼前。
这样的女孩,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像极了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只是这件工艺品散发着极为危险的气息,没人会去在此时去欣赏眼前的旖旎光景,即便是陈决也不例外。
因为在祁雨桃那动人的身躯上,布满了令人生畏的恶鬼刺青。
那一张张狰狞而扭曲的人脸,被无数鳞甲分明的蛇形纹路穿行而过,瑰丽的曼陀罗花夹带着数不清的荆棘,与那些毫无规律可循的刺青交相呼应,看上去就像是一幅地狱般的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