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顾茉莉无论如何也在医院中呆不下去。秦川即将回部队,想着先把老婆领回家,这样在部队中也放心。于是便和秦巍商量,把两个年轻的妈妈各自接回家。
出院那天,程筝然大肚便便,专程来接顾茉莉回小区。顾茉莉裹得很厚,穿得也很厚。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程筝然笑话她,像是从非洲来的难民。
很快,回到小区。程筝然见到了顾茉莉一早布置好的婴儿房。墙上贴着粉红色的壁纸,挂着粉蓝色的风铃,地上摆满各种男孩女孩玩的玩具,看着让人心头发软,接着就是满满的幸福感。
顾茉莉经过两个星期的休息,体力恢复很好。此时在佣人的搀扶下站在门口,对程筝然说:“在你和萧逸闹别扭的时候,我和秦川布置婴儿房。说明什么,所有的矛盾战争都是一种损耗。只有和平共处才能处于不败之地。”
程筝然听得耳朵发热,不好意思地瞪了她一眼。
她和萧逸的关系刚走出危机,顾茉莉就用这件事笑话她。哼,夫妻两个哪能不吵架?她不和秦川吵架,只是因为他们聚少离多,没有资本吵架。
多多躺在摇**,抱着自己的小手啃,嘴里吐出小泡泡。
顾茉莉坐在摇床旁边,拿起拨浪鼓在她面前摇。
初为人母,顾茉莉身上的气质变得极为温柔,婴儿房灯光柔和,照在她的侧脸上,竟有种恍惚的美感。程筝然都看的失神。
顾茉莉把多多哄着睡着,悄声走出婴儿房。
程筝然大为感慨,说有个孩子如何如何的好,这个话题一直延续到两人回到顾茉莉的卧室。
顾茉莉笑着打断她,“你也是快要当妈的人了。到时候你有自己的孩子,不也是这样吗?”
程筝然说:“我外出游玩,看到很多迫于生计在外打工的女人,她们身边领着小孩,同时要做生意。小孩又哭又闹,她们忙得不可开交,一生气往死大孩子。真的是往死打。我当时看着心惊胆战。想阻止,但那是她们的孩子,我没有立场。只是觉得那些孩子很可怜。”
顾茉莉想了想,说:“是啊。其实人一出生就有了差距。不是说每个人的人格不平等,而是这些孩子的父母拥有的社会地位和资源是不一样的。导致她们后来接受的教育,接触的人,眼界和价值观都不一样。”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程筝然也默然。
顾茉莉不想程筝然太沉默,笑着转移话题,“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长大会是什么样?”
因为医院现在严厉禁止非医学需要的鉴定胎儿性别,所以程筝然并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女孩还是男孩。
“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男孩,我不希望他能出人头地,建立丰功伟业,只盼着他平平安安长大,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要是这个孩子是女孩……这个社会虽然强调男女平等,但对女性的歧视一直存在。我只希望她能做好自己,不被外界乱七八糟的声音所左右。踏踏实实地奋进,不走捷径,不哗众取宠。”
顾茉莉看着婴儿房的方向,沉思,然后大笑,“孩子现在还小,等他们长大再说这些吧。说不定过个十几年二十年,这个社会又是另一个样子。”
程筝然点头,脸色缓和了很多。
两人说话时,程筝然一直捂着肚子。顾茉莉知道她爱护自己的孩子,存心逗她,“要是你的孩子是个女孩,就和我家多多做闺蜜,要是个男孩,就当男朋友。青梅竹马什么的,最有爱了。”
程筝然愤愤地说:“什么青梅竹马,我家孩子要娶很多老婆的。不过当男闺蜜还是不错的。我这个宝宝肯定是个温柔的孩子。”
顾茉莉嗤笑。
“刚才还说担心自己生个女孩会受到社会的压力,现在又期望自己生个儿子能三妻四妾。你这是典型的双重标准。”
程筝然不否认,甚至很自豪。
“为了自己的孩子,偶尔不讲理也是被理解的。”
顾茉莉失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婴儿房传来哭声。
这么快就醒了。
顾茉莉赶紧跑到婴儿房抱着多多哄。
秦巍给苏小楼请了个月嫂,顺便也给顾茉莉请了个月嫂。月嫂听到婴儿哭,也冲到婴儿房。见顾茉莉自己抱着孩子哄,赶紧劝说:“夫人,您现在身子还不回复利索,赶快到**躺着。年轻时候不注意,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顾茉莉受不住唠叨,和月嫂商量,“我听不得孩子哭,要是就把摇床放在我的卧室吧。”
月嫂欣然同意。
一般人家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婴儿都是和父母睡在一起的。顾茉莉家实在太大,小小的一个婴儿房就顶普通人家的整个居住面积,刚出生的婴儿有很娇弱,没有父母在身边,也影响孩子的心理发育。
月嫂指挥佣人把摇床搬到卧室,顾茉莉才放心地躺在**。
顾茉莉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抱怨,“生完孩子以后,身上都臭了。偏偏他们又不让我洗澡,说是怕着凉。生个孩子,真是兵荒马乱。麻烦死了。还好这个孩子顺利出生。我之前一直担心我生不下她,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
程筝然心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