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灵棚就要被引燃,何雪提了一桶水走了进来,“哗啦”一声,直接浇灭了火苗。
年运粮紧随其后端着一洗脸盆水,也走了进来,何雪把水桶一丢,接过年运粮手里的洗脸盆,“哗啦”一声,一盆水直接泼到了年公粮和王巧儿的头上……
“啊呀……”
王巧儿被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松开了年公粮。
年公粮也被冻得清醒了许多,看着灵棚里被他们两口子弄得不成样子,他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的眼睛在人群搜寻着,想要找年满仓出来帮自己收拾烂摊子,可还不等他找到年满仓,就又被陈小舅爷一拐杖打在了肩头。
“你个混账东西,不但害死了你娘,还大闹灵堂,闹得她死后也不得安宁,我今天就代表你娘,打断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的腿!”
陈小舅爷身体不好,年纪又大了,举着个拐杖颤颤巍巍的撵着年公粮打,不但陈家的人担心他把自己摔了,就连看热闹的人,看到他磕磕绊绊的样子,也都提着心,唯恐他再把自己摔着,到时候再讹年家一回……
司仪脸色铁青,他多次出声想要阻止这闹剧,却都没什么用处,他有些后悔接了这差事,恨不能直接撂挑子走人!
最后司仪找到了蹲在角落里当鸵鸟的年满仓。
“满仓,现在开桌,时间还来得及,要是再闹下去,恐怕要耽误下葬的时辰了,你看这事你准备咋办吧?”
年满仓嘴唇抖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咋办才好,无论是陈小舅爷还是年公粮,都不是会听他劝的,他说出来的话,在他们面前,毫无分量可言。
“七叔,你是管事的,你说该咋办?”
年满仓求救地看向司仪。
司仪被气得心头一滞,没好气地骂道:“你是主家,这事该你们自己做主,要不你去把他们分开?”
年满仓抿唇不说话。
看到年满仓窝囊的样子,司仪也是一阵无奈。
“这样吧,我看你家在这里就没一个能撑事的,你回去把你闺女女婿喊过来,让他们做主!”
年满仓摇头:“七叔,不瞒你说,因为我打了她娘一巴掌,穗穗跟我闹起脾气了,她不会过来的,至于木易……他最听穗穗的话,没穗穗同意,他也不可能过来的……”
“你——”
司仪怒视了年满仓一会儿,最后狠狠地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开了……
年满仓心里顿感凄凉,看来年陈氏今天是埋不成了。
“唉……”
司仪出了年家老宅的大门,却不是像年满仓想的那样甩手不干了,接了这种活,再怎么着也不能撂挑子的,要不然的话,这名誉可就彻底坏了。
都是一个村的,司仪也知道年满仓家在哪里,几分钟就到了年满仓家。
王英子见司仪过来了,想到自己缺席了年陈氏的葬礼,虽然她觉得自己没错,但外人看来到底是有些不太好的,面色有些尴尬。、
“七叔,你咋来了?那边开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