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穗穗天天都在盼着白木易回来,年抗联每见到她一次,就忍不住询问她,白木易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眼看着离麦收越来越近,年穗穗原本沉静的心,也变得躁动起来。
年抗联特意到村医室找她,告诉她:“三天后咱们村里开镰,你家白木易若是再不回来,村民的怨气我可是压不住了,到时候你们自己跟村里社员们解释吧!”
年抗联说完,直接甩袖走了,他自认对年穗穗一家已经够照顾的了,可村里人的情绪他也不能不照顾啊,毕竟他是村里的大队长,做事还是要公允的。
年穗穗烦躁极了。
她从开始的埋怨白木易不早点回来,到现在,她已经开始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了!
虽然不曾亲身经历过,但她也曾听说过,改革初始的时候,南部很是混乱,有些人去了那里,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以前的时候,年穗穗从来不觉得白木易会是那些失踪人口之一。
可现在,迟迟没有白木易的消息,她开始恐慌起来,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即便睡着了,也会突然被噩梦惊醒。
而与此同时,同在杏树岗大队的周家,张巧嘴这段时间也憔悴的厉害,眼睛更是哭得肿得只剩一条缝儿。
“他爹啊,都怪我,我不该逼老三相亲啊,要不是我逼他相亲结婚,他也不会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周学东无奈叹气。
这件事还真怪不这张巧嘴,孩子年纪到了,自然而然的就要结婚了,张巧嘴作为孩子的母亲,让周长名去相亲,只不过是在尽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罢了。
“不怪你,是老三自己想不开,这混小子,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让他一天到晚的都净让人操心!”
周学东对周长名的做法很是不满,特别是他这次离家出走,害得张巧嘴整天以泪洗面,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
“不行!他爹,要是老三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能打他骂他,他那个性子,就是个犟驴,你要是再把他给打走了,我这辈子可怎么活啊!”
张巧嘴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似的,“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周学东用帕子给她擦了眼泪,宽慰:“好,我不打骂他就是,你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的眼睛就看不到了!”
“我也不想哭,可我忍不住啊,呜呜……”
周学东拿张巧嘴没办法,只好去找老大周记名,让他带着两个孙子过来陪着张巧嘴,自己则想了想,去了村医室找。
年穗穗没想到周学东会过来找她。
因为周留名的关系,周学东和张巧嘴一直都觉得见到年穗穗很是尴尬,所以能不见就不见,即便见了面,也都是把视线转向一边,然后当作陌生人一样。
即便是有时真的需要拿药,也是通过刘春花口述,然后年穗穗判断能不能拿药给他们,要是实在无法通过口述判断出病情,他们也不愿意过来找年穗穗,而是去找别的村的村医给看。
年穗穗倒是无所谓的,她跟白木易现在过得很好,对于周留名,她现在只当普通的熟人看待,偶尔通过刘春花的口述,知道他过得不怎么样,她心里痛快一下,也就罢了!
对于周留名的父母,年穗穗自然也不存在怨恨了,毕竟人家也没做错什么!
现在看到周学东过来,年穗穗就像对村里其他叔伯一样,询问他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