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穗穗心中一片寒凉。
她平静地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件事难道不是年大头引起的吗?如果他老老实实的还了我家的东西,还会有后面这些事吗?各位叔伯要责怪给大队抹黑的人,难道不该责怪年大头吗?怎么反倒逼迫我们这受害人?”
“年大头这事固然做的不对,但你们把这件事直接捅到公安那里,那就是比他的错更大,有啥事,完全可以在村里解决的,偏偏要闹大,现在整个大队都跟着丢脸!”
“在村里解决?怎么解决?年大头偷了我家架子车是事实,那天年大头用棍子打我男人的时候,你们有人出面解决吗?”
“穗穗侄女,你这话说的就过了,当时大头明明打中的是军安……”
“是啊,我家木易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这并不是年大头仁慈,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家被他欺负到这种份上了,既然村里不能帮我们做主,难道还不许国家法律为我们讨个公道吗?”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鬼话?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还上升到国家法律的层面上,也太过分了些!穗穗,听叔一句劝,好好跟你爹说一下,去公社跟公安说一声,就说是误会,让公安把人放了,叔跟你保证,以后一定看好你大头叔,绝对不会让他再做糊涂事了!”
“是呀,穗穗,你一个姑娘家,以后想要在村里过得好,还是要依靠咱们这些姓年的叔伯兄弟,给大家一个面子,以后大家也顾念你们家的情分……”
年穗穗咬牙。
面前的这些人,不全是年大头的亲兄弟,可此时他们都向着年大头,一起来逼迫自己妥协。
呵!
“若我说不呢?”
“嘿,你个丫头片子,别不识抬举,我们好商好量的跟你说,你还真想着拿捏我们呢?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要是敢不同意,以后这村医,你也别想干了!”
看着眼前这些面目狰狞的人,年穗穗突然笑了。
从没有哪一刻,年穗穗更加的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高考早点恢复,这样一来,她可以通过高考来逃离这里。
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没有给她多少温情,却给了她太多的失望。
笑过之后,她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白木易处理好公安的事,刚回到村里,就看到关衡来找他。
“木易哥,你快去村医室看看吧,那些人,全都在逼穗穗姐,还说不让穗穗姐做村医了……”
白木易脸色一冷,连忙就过来村医室这边找年穗穗,还没有走到地方,离着好远就听到年穗穗的哭声。
白木易一个箭步飞奔了过去。
他跟年穗穗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她哭的这样伤心,这些人,真的很该死,竟然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白木易心疼年穗穗,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白木易一样。
村医室逼迫年穗穗的那些人,只以为年穗穗哭,是担心丢了村医这么好的工作,毕竟不用下地干活,风吹不着,日晒不着,雨淋不着,多好的工作啊,村里多少人羡慕呢!
“行了,你哭什么哭?搞得你有多委屈似的,咋滴?你们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还不让说了?我告诉你,哭也没用,除非年大头能好好的回来,否则你这村医的位置,铁定是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