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年满仓已经有了猜测,年穗穗也就不再绕弯子了,直接开口说道:“爹,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做?”
年满仓掰了块杂粮饼子,正准备往嘴里放,就听到年穗穗这样问,不由愣了一下。
“什么?什么怎么做?”
王英子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着她。
关衡劳动了一下午,正饿得不行,再加上王英子做了一辈子饭了,虽赶不上国营饭店的大厨,但跟刘矜比起来,还是要强上几分的。
是以关衡吃的狼吞虎咽的,根本没注意到饭桌上气氛的变化,直到他伸出筷子夹菜时,突然发现只有他一双筷子,顿时愣住了……
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饭桌上的气氛不对,关衡也不敢夹菜吃了,一边看着几人的脸色,一边端起绿豆汤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爹不是已经猜到了二叔的目的了吗?你准备怎么做?还是什么都不做?”
年满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没想好该怎么做。
王英子更奇怪了:“穗穗,你们在说什么?你二叔到底什么目的?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嗯,从何处说起呢?摔老盆就不说了,这个想来都知道二叔的目的了,就从奶的养老说起吧,爹,按你的意思,现在我爷没了,奶的养老问题,你准备怎么做?”
年满仓往嘴里塞了一小块杂粮饼子,声音带着几分飘渺:“我问过你奶了,她说要跟着你二叔,让咱们和你三叔每个月给粮食……我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二叔同意了?”
“嗯,今天卸孝回来,他已经把你奶接到他家里去了……”
年穗穗有些诧异,这点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她以为这一世年满仓没有向上一世一样给那么多钱,年公粮肯定不会真的养着年陈氏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年陈氏接到了自己家里去了……
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年穗穗放下手里的杂粮饼子,眉头紧锁。
就在这个时候,白木易突然说话了。
“爹,我觉得这样不妥,虽然咱们每个月给粮食了,但在外人看来,仍是没给奶养老,特别是,等到将来奶百年之后,咱家才是给奶治丧送殡的那个!”
年满仓之所以一直不停地抽烟,就是因为他一直想不明白,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但脑子里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有些迷雾无法看清。
此时听到白木易这样说,顿时有种迷雾快要被揭开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将来……你奶百年之后……”
“二叔在你们的舅家所做所为,看似为了爹你着想,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把他们得罪的更狠?
现在是我爷,毕竟不是他们亲的,我奶可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人家的亲姑姑,到时候你想想,他们要是怀恨在心,闹出事来……
别说去卸孝了,就是我奶的丧事能不能办得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年满仓顿时傻眼了,许多想不明白的事,在这一刻,瞬间就找到了缘由!
王英子也愣住了,嘴里嘟哝着:“原来他们不是为我们好,而是为了害我们啊……”
年穗穗也对年公粮的打算猜到了几分!
年陈氏现在还能干活,他把人接回去,帮他们洗衣做饭做家务,吃的粮食也都有自家和三叔家给,还能有盈余!
等到过几年,年陈氏不能自理了,他肯定就要拿自己养了几年,而另外两家没养一天为借口闹事!
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