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地,是个辛苦活!
现在有抽水机的生产队很少,反正杏树岗生产队是没有的。
如果浇地的话,就需要人工用扁担一桶一桶的从河里挑水到地里。
挑水的任务一般是由男社员来完成,水挑到地里后,再由女社员一瓢一瓢的浇到每一棵庄稼苗的根部……
也难怪年修文会不喜欢浇地了!
年穗穗这时才意识到,好像已经许久没下过雨了,地里的玉米叶子除了早晨的时候舒展,其他时候一直都枯卷着,如果不及时浇水,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等广场上人到的差不多了,大队长年抗联从大队院里走了出来,将几个半大孩子撵了下去,他站在了石磙上,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大家安静一下!”
同年抗联一起从大队院出来的民兵队长、妇女主任等几个大队干部也帮忙维持会场的秩序,很快整个广场就安静了下来。
年抗联拿了个扩音喇叭,开始讲话:“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我只说两件事,一个就是浇地,二十多天没下雨了,再不浇地,这一季的庄稼可能就要颗粒无收了……”
“再一个就是,咱们后河的水位下降的厉害,上流的河道肯定被拦截了,如果不想想办法,用不了几天,咱们后河的水,就要干涸了……”
说到这里,就有社员忍不住发问:“大队长,这要是水干了,咱还怎么浇地啊?”
很多人跟着附和:“是啊,要是河水干了,咱去哪里挑水浇地?靠井里的水?还不够社员们家里吃用的呢!”
“安静一下,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们也要想办法把剩下的水拦截下来!”
不等社员发问,年抗联就自问自答道:“怎么拦截?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上游一样,修土坝,但现在修坝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水拦截下来!我白天的时候去后河看了看,河湾那里比较窄,用树干,树枝,麦秸秆,用一切能用的东西,把河湾那里给我堵上!”
年抗联在石磙上讲的慷慨激昂,河道……
年穗穗看着嗷嗷叫的年修文,心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其实只是单纯的不想去浇地……
第二天一大早,年抗联分好今天浇地的任务,就带着一群水性好的男社员到河湾那里堵河道了,白木易水性一般,没有去凑热闹,而是跟年穗穗搭档,一起去浇地了。
他们分到的是一块离后河不远的玉米地,不知道年抗联是不是故意的,与他们相邻的,居然又是周留名和王瑞芳夫妻俩。
一段时间没见,周留名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阴郁了,肩膀有些佝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萎靡。
年穗穗只扫了一眼,白木易就挡住了他的视线,把两只木桶分别放在两个不同的位置,好让年穗穗拿着半块葫芦瓢往玉米苗根上浇。
看到年穗穗把注意力放到了浇水上,白木易才挑起另外两个空桶往河下去……
天逐渐热起来了,太阳晒得人头晕,下河挑水不方便带草帽,所以白木易从家里带过来的那个麦秸秆编成的草帽,早就被他丢在了一边,年穗穗怕晒黑,一直戴着一顶女式的浅粉色布制的遮阳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