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和王福顺两人饭后吃完了小水果,就也打算收拾收拾休息了。
沈衡先爬上了上铺,王福顺就坐在下铺看着两人的包,他看向窗外,看着倒着过去的风景,打了个哈欠。
这日子咋就越过越好,越过越有盼头呢。
两人坐了一天一夜的车,第二天凌晨三点天上还挂着星星,才到了株洲。
“衡哥,我去个厕所,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俩晚上去餐车吃了顿饭,王福顺就跑肚拉稀到现在。
他把所有行李放在沈衡脚边,照着茅房的方向就跑。
幸亏这个车站他不是第一回来,不然非得拉裤裆里。
王福顺正提裤子一脸舒坦地出来呢,看到厕所中间打扫的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眼熟。
他想不起来是谁了,但肯定不是在株洲这边认识的人。
是谁呢?
王福顺边走边端详,那个收拾卫生的也不知道是没看见他还是也没认出他来,也没跟他打招呼。
“衡哥,我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就不能一回拉干净吗?”
沈衡嫌弃的要命,这破肠胃太耽误事了。
“以前也没出过这上面的毛病,八成是他们中午饭没卖完留着晚上卖了,这么热的天,我吃的时候就觉得不新鲜。下回出门得弄点闹肚子的药拿着。”
“行了,咱们先去找个地方,睡几个钟头,然后早点办事吧。”
短短一年时间,株洲已经大变样了,现在株洲车站外头,有不少的人拿这个牌子,上头写着住宿,有国营的也有往自己家里带的,总之这边是早就允许了的。
国营的招待所肯定贵一点,但是正规,至少不会出现客人白天出门,服务员摸进屋偷东西的情况。
他们俩身上带着巨款,也不差那几毛钱,就照着以前住过几次的招待所往那边走过去。
“住宿吗?我们便宜。”
“兄弟,住宿吗?”
两人借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自己的方向。
出了车站,人稍微少了点,王福顺给沈衡讲到:“我刚才看到个人,觉得眼熟,感觉像是咱老家的人,就是想不起来了。”
“咱老家的?”沈衡想不到是谁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是个女的,扎个辫子,那眉眼像是常常见的,也可能是长得像看错了。”
现在黑灯瞎火的,王福顺很有可能是看错眼了。
两人也没有在这上面瞎纠结,他们在招待所开了个标间,两人躺床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沈衡这回来,不是为了几台电视电冰箱的,他现在手里头积攒了不少钱,是想要打听一下,回去弄个自己的厂。
他把这个想法跟王福顺说了,王福顺一听说投资论万投,就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业了,沈衡见他如此,也没有强求。
而且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兄弟不合伙,亲戚不打工,要是跟王福顺合作办厂,沈衡也不好预见未来会发生什么,往后各干各的反而更好。
王福顺等着沈衡去给他掌眼进货,沈衡外出办事的时候,他就也跟着,他帮不上什么忙,凑人头也是给沈衡壮胆不是。
沈衡跑了两天,鞋底脚掌地方都磨薄了,也没让他遇见一个合心意的。
两人找了个饭店,想要吃顿好的,整顿一下明天重新开干。
正吃着,沈衡看见门口进来熟人了。
“衡哥,怎么了?”
王福顺见沈衡说着说着话,人就噤了声,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眯着眼,觉得这人也眼熟:“这谁啊?”
沈衡牙都疼:“于文礼,你不记得了?”
当时沈衡找人揍于文礼的时候,王福顺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哦,”王福顺“啧”了一声,“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在车站厕所遇见的那个,不就是你们村的吗,好像后来跟于文礼搞一起去了,就那个,你们以前那个村长的闺女!”
王福顺不记得李秀莲的名字了,但是记忆和那张脸能对得上。
沈衡曾经听郑旭说过一嘴,好像于文礼就是考上了南边的大学,他早都忘了当初郑旭说的是什么地方。
于文礼现在的一身装扮,白衬衫灰西裤很是体面,倒是恢复了一些当初刚来十里村时的样子。
不过,于文礼要真是这么体面,李秀莲怎么会去做打扫车站厕所的工作。
不是沈衡看不起扫厕所的,现在株洲那个车站乱的很,人多,管理却差,在这儿扫厕所绝不是什么好营生。
不过他向来看不起于文礼的人品,要是做出在外粉饰门面,实际上靠媳妇扫厕所养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于文礼根本没看见沈衡和王福顺在这里,他跟一帮同学找了个地方坐下,还大方地说要请客。
沈衡和王福顺吃完饭,两人低调地离开了饭店。
“明天我自己去跑业务,你帮我个忙,打听打听这附近是什么大学,于文礼哪个专业哪个班的。”
沈衡心想,他还以为这辈子遇不上这个人了,既然上天把于文礼送到他面前,他可不能辜负这份好意。
“衡哥你放心吧,这事儿我肯定给你办好。”
于文礼跟白娇娇之前那一段,王福顺只能说略有耳闻,不过他衡哥把白娇娇看的跟眼珠子似的,遇见于文礼揍他一回也非常正常。
而且于文礼这样的人渣,就不能让他那么如意。
沈衡在株洲跑了半天,又是看市场,又是跟人家供货商去聊,最后敲定了还是做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