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白世波有点萎靡不振。
馒头掰了一半都没吃完。
“波子,你想开点,”邓敏安慰他,把白世波剩下的那半块馒头递过去,“怎么能不吃饭呢。”
现在他们家日子可是好了,白面馒头能管饱。
“嫂子,我够了。”
白世波心里头堵得慌,嗓子眼也跟堵着了一样,一点都吃不下饭。
白志满在一边道:“他现在这么能耐,小敏,你别管他。他要是饿了找他上王家咀吃去。”
现在白志满是知道白世波不会再过去,所以才敢说这样的风凉话开玩笑嘲讽他。
白世波的脸火辣辣的,本来就吃不下,让他爹这么一说,更是直接下了炕。
“爹,你说这些,波子心情本来就不好。”
邓敏有些担心,白志满却不在乎:“他饿一顿还能怎么样?真是翅膀硬了,出去干点买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相亲这种事也敢瞒着家里头。”
白志满这么说,邓敏也没话了,大家伙吃完饭之后,她就把那半块馒头给温在了锅里,省的白世波饿了找冷的吃。
。
天气慢慢回暖,到了最农忙的时候,用来轮作的地现在要赶紧种上土豆和玉米,特别是玉米,属于大家最喜欢的能填饱肚子的粗粮。
种玉米也挺简单,把地犁成一垄一垄的,中间犁一条缝,里面撒上玉米种子,中间的空隙踩一脚,又能盖土又能测量间距,只要注意别把种子埋太深,玉米这种作物,种下去之后浇足了水,平时都不需要去管理什么,连草都不用除,毕竟会长得又高又大,那些杂草根本竞争不过。
但是大面积地挨粒播种,也挺费人工的,村里几乎一半的劳力都投入到了这上面。
还是白娇娇清闲,大早上去了后山采蘑菇。
沈衡现在从向阳村的码头回来了,白娇娇说怕山上的蛇,他就跟在白娇娇后头。
开春的时候雨水不少,这蘑菇长得很不错,十里村山上的蘑菇种类少,只要不采那种奇形怪状的,都不会有问题。
蘑菇都是一窝一窝地长,白娇娇蹲下来道:“衡哥,你不是说要去放个套吗?去吧,我就在这儿,有事我就喊你。”
“那你四处看着点。”
现在正是那些蛇冬眠结束活跃的时候,沈衡也不放心。
这山小,有毒的蛇不多,但他也不能保证就没有。
没毒的蛇就更吓人了,长得又粗又大,白娇娇那个小胆还不得被吓死。
沈衡也没走远,就在白娇娇采蘑菇的地方旁边有个灌木,他在那外头开始下套,说不定隔个三天五日的能套个兔子或者是野鸡什么的,别的这个山上也没有。
白娇娇采了一篓子蘑菇,也没看见蛇,正开心准备家去呢,突然看见沈衡的表情十分严肃。
“衡哥,怎么了?”
白娇娇都不敢动了,抓紧了沈衡的袖子。
沈衡动作缓慢地把白娇娇往身边搂了搂,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让白娇娇都不敢呼吸了。
不会真有蛇吧?
白娇娇吓死了,抓着沈衡的衣服,担心不已。
“别动。”
沈衡一脸严肃地把白娇娇领到一棵树旁边,白娇娇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声问道:“衡哥,蛇在哪?”
眼睛一直在瞟,蛇在哪里。
突然沈衡笑了:“逗你的,”他一脸欠揍地样子,把白娇娇环在树中间。
“沈衡!”
白娇娇一脚踩在沈衡脚面上,沈衡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要在这儿试试?”
他脸上堆满了笑,白娇娇用胳膊肘锤了沈衡两下:“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白娇娇刚才差点被沈衡吓得心蹦出来,这家伙可好,现在竟然敢死皮赖脸跟她说这个。
“娇娇......”沈衡抓着白娇娇的手,腻腻乎乎地亲了亲她的脖子。
“衡哥,我们赶紧回去吧,让蛇咬一口就不划算了。”
白娇娇好生说话,沈衡也不跟她闹了,捡起一边的篓子:“你不同意我也不能勉强你,那走吧。”
说的还挺勉强,一副自己收了委屈的模样。
白娇娇咬咬银牙,跟在他身后。
没办法,不跟沈衡在一块,这么深的草,她是真的害怕!
沈衡拉着白娇娇的手下山,因为这山上的草都是顺着山长得,有一种草叶子长,却是贴着地向下垂,踩不稳就会打一个滑。
沈衡底盘稳,怕自家媳妇轻飘飘地滑出去。
白娇娇在一边碎碎念:“你就这么吓我吧,我迟早有一点让你给吓死,逗我就这么好玩......”
“嘘。”
沈衡突然打断白娇娇的话,白娇娇看他又一副严肃地样子,道:“你又要骗我。”
“娇娇,你别说话。”
沈衡这回是来了真的,他四处看:“娇娇,你往那个大石头那边靠,你自己想办法爬上去。”
沈衡松开了白娇娇的手,他轻轻放了手里的篓子,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灌木里看去。
这种情况下白娇娇就算再被沈衡逗弄一回,她也得相信。
而且她看沈衡这回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白娇娇听了沈衡的话,往那个大石头边上靠,她自己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因为害怕拖沈衡后腿,还是赶紧躲一边的好。
沈衡手里头拿着用来挖坑下套小锄头,屏息看着那个灌木。
沈衡给白娇娇指的那个石头很大很安全,但是上去也很难。
石头旁边长了颗板栗树,树身很细没法下脚,而且还非常得扎人。
白娇娇绕了半圈,才踩着另外一边的松树爬了上去。
“咔吧”踩掉一根松树枝。
这声音似乎按下了灌木从中东西的开关,灌木丛“唰”地响了一声,从里面蹿出一个看不清的灰扑扑的东西。
说是迟那时快,沈衡手里的锄头算是扔出去的,那东西“叽哇”尖叫一声,断了条尾巴,却还在跑。
沈衡往前一扑,给它捉住了。
“衡哥,这是什么?”
沈衡拎着那东西的脖子,白娇娇看了眼,灰扑扑的,脸长了两条花纹,挺丑的,不认识。
“獾,这玩意炼油好,伤了抹点獾油,特别是烫伤,一点疤都不留,好得快得很。”
沈衡没打算留着獾的性命,把它往石头上一摔,那獾的四肢动了两下就没了生气。
“吓着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