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的地方就在大队旁边的场上,以前沈衡愿意帮忙的时候能搭把手,今年李时庆来找他,他却说怕吓着自己媳妇,说什么都不干了。
除了沈衡,他们十里村还没有人能干这营生的,就只能去外村请来一个屠户。
分完粮食的村民几乎都在这里了,村里前两年日子过得不行,过年也没杀个猪,今年一杀杀三头,都赶紧挤着过来看。
人山人海的,沈辉一个精瘦的小孩也不惹人注意。
白娇娇和沈衡在前头,等着猪杀了,他们就能最先去选位置最好的肉,李母就和白世晴挽着胳膊互相搀扶在后面排着。
“啊——”
白娇娇本来在听沈衡说哪块肉最好,结果听到后头白世晴十分尖锐的一声叫喊,直把白娇娇吓破胆了。
她一转头,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白世晴和李母都一屁股坐在地上,白世晴脸色很难看,捂着肚子。
李母也顾不了屁股痛,赶紧过去问:“没事吧,世晴?你肚子没事吧!”
头三个月最不稳定,这一摔万一摔出个好歹,她怎么回去向李树先爷俩交代。
“没事,没事......”
白世晴皱着眉头,被李母扶起来,脸一下惨白:“就是闪了一下。”
“赶紧的,领你儿媳妇去保健站看看。”
“刚才是谁家小子这么不小心,不知道你怀孕了吗?家里人也不嘱咐一句!”
十里村说大不大,特别在大家都闲着无聊不上工的时候,谁家怀孕这种大消息,肯定是人尽皆知的。
大家都知道白世晴肚子里揣着一个,就算是人挤人,也没有往她那边挤的。
白娇娇猪肉也不分了,赶紧跟着李母把白世晴送到保健站。
沈衡看着沈辉在边上一脸得逞地坏笑,就觉得他贱得慌,过去一手捏住沈辉的后领:“你笑什么你笑?”
“他妈的谁......”沈辉见白世晴和白娇娇那副天都塌下来了的神情正得意,被人抓住后领十分不快,转头发现是沈衡,却开始哆嗦了,“哥......哥,怎么是你啊......”
“谁他妈是你哥。你胆子倒挺大,人家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等着吧,他家四个兄弟,看能饶过了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辉这才慌了,他不是怕李家的四个兄弟,他是怕揪着他领子的沈衡。
“就是他,我看到他特意窜来窜去,窜到人家白世晴身边。”
“还不是故意的!能把两个人撞倒,还说不是故意的?庆嫂那底盘多稳的人,都没扶得住,这孩子得使多大的劲你说!”
李时庆现在是村长,家里子嗣又旺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见状,凡是看到一两眼的村民,都出言讨伐沈辉。
李时庆本来在那边看着分粮食,听说白世晴这边出事了,他一个当公爹的也不好去保健站看媳妇检查,只能气鼓鼓地来了这边。
沈衡把沈辉往李时庆脚边一扔,他看在白娇娇的面子上才管沈辉这闲事,现在李时庆来了,他懒得再理。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跟李时庆复述了一遍,李时庆气得喘了一串雾气出来,雾气散开把他整个脑袋都给围住了。
“辉子,你这孩子!妈不是让你去看着粮食吗?你在这儿又惹什么祸了?!”
周寡妇闻声赶来,一到就先呵斥起了沈辉。
周寡妇是沈衡他爹娶的填房,今年四十出头,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比其他有男人的同龄媳妇还水灵。
村里人都说不用伺候男人就是老的慢,她又天生白,头发在脑袋后头不松不紧地挽着,两绺碎发在她脸边,让人看了真是我见犹怜,是大部分十里村中年男人晚上的幻想对象了。
她命不好,刚嫁到沈家没两年男人就死了,这么多年也没改嫁,就守着一个儿子过到现在,谁不得给她颁一个贞节牌坊。
大家都觉得她一个人过不容易,在生活上那是能忍则忍,能帮则帮。
周寡妇抱着沈辉,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她冲李时庆道歉:“庆哥,辉子年纪小,他正是皮的时候,你儿媳妇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就冲我来,都怪我没管好他。你别动气,我给你跪下了......”
周寡妇双膝盖往李时庆身前一跪,李时庆赶紧往边上撤了半步:“你这是干什么?”
周寡妇捂着脸哭:“是我平时没教育好孩子,他不懂事都是大人不好。庆哥,你千万别跟孩子置气,我给你道歉,怎么样都行。”
大家见周寡妇这样,都有点不忍心了。
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能把孩子养大就不错了,一时间看顾不上也是正常的。
沈辉这个性子也不能怪周寡妇,沈家这一枝就有问题,看看沈衡,那不就是明摆着的例子,天生这样,管是管不住的。
李时庆被周寡妇弄得下不来台,她这么一哭,他就算是有怨气也只能憋着了。
不然怎么办,村里人要埋怨他跟一个寡妇一般见识了。
沈衡看着这群人的表情就想笑,他倒不是帮李时庆,就是单纯的不想让沈辉这件事就这么被放过了。
他一脚踹在一边直挺挺站着的沈辉的腿弯,沈辉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嗷”地一声叫出来,回头看是沈衡踢的他,连屁都不敢放。
“惹上事让你妈帮你擦腚,你也有脸?要跪也是你来跪,我告诉你,你就他妈在这老老实实等着,最好人家是没有事。要是有事,老子今天就代你爹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沈衡把沈辉踹跪下,李时庆就舒服多了。
沈辉一个小辈,跪下来赔罪他受得起。
沈衡的话一出,围观的也都舍弃了对周寡妇怜悯的心思,取而代之的是看热闹的兴趣。
不管怎么说,沈衡和沈辉血缘关系是在的,长兄如父,他说代他爹行家法也说得通。
就是骂沈辉是狗娘养的这句,倒是引人深思。
周寡妇的脸立刻就黑了,她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小衡,你说这种话干什么,这些年你也没管过你兄弟,现在不是跳出来泄愤的吧?”
沈衡好久都没跟周寡妇说过话,也好久没听见她这么恶心的称呼自己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寡妇抽抽哒哒:“小衡,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怎么说也是你爹明媒正娶回来的......”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逼用,有功夫寻思寻思自己的身后事吧,前年过年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爹的坟起了跟我妈埋一块了,你们这两天磕头磕的都只是个泥堆。呵,等你死了找你儿子给你另外找个好地方,到了下头,先找着他,再说名分的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