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说了。”果然太上皇一开口就有些口齿不清,他不大高兴,拧眉望着陆廷礼。
大殿中的太上皇的儿子和家眷们果然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太上皇说了什么,一脸懵比的你看我我看你。
年纪最好的二十五殿下问旁边的兄长:“皇兄,你可听清父皇说什么了?”
二十四殿下摇头:“听不清,我刚来的时候去探望父皇,也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不过当初父皇病的那么重,能恢复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去到封地以后,我找了大夫问过,像父皇这种情况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
二十五殿下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我也问过大夫,四哥对父皇还是很上心的。”
陆廷礼和白南烟眼神殷切的看着太上皇,陆廷礼催促道:“父皇,大家都等着呢。”
“父皇,大家都远道而来,数年未曾听到您的声音,数年未曾见到您的样貌,您多少说两句吧?”陆廷礼劝到。
顾太后很明白陆廷礼的意图,是想让兄弟们知道他照顾太上皇照顾的很好。
太上皇曾经君临天下二十余年,自然是最看重脸面的,像这样口齿不清的在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儿孙女
面前讲话,他做不到。
从前他是众人心中的神,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现在让他像个小丑一样在大家面前表演?没门!
“我不说!”
太上皇生气了,站起来就要走。
顾太后赶紧拉住他,像哄小孩似得说道:“不说就不说,皇帝也真是,非逼着你说,不像话!”
太上皇哼了一声斜了陆廷礼一眼:“你想说你就自己说,拉着我做什么?”
陆廷礼只好放弃,转而去哄他:“好好好,你不说就算了,我说还不成吗?”
“哼,你是皇帝,就该你说,你惫懒,想把这个差事交给我,我才不干呢。”太上皇没好气的坐回去,嘴里嘟嘟囔囔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只能看出来太上皇是生气了,却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也就顾太后和陆廷礼能听清楚一部分,就连白南烟也听不清楚。
陆廷礼知道白南烟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说话,就主动包揽了这个差事,端起酒杯讲了一番话:“大家远道而来辛苦……”
陆宗礼因为年龄最大,所以坐的很靠前,他看的清楚,陆廷礼意气风发,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
父母高堂仍在,
膝下儿女成群,兄弟和睦友善,俨然是人生的赢家。
而他呢?
母后被残忍的杀死,死后就葬在路边的野地里,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弟弟受尽折磨而死,钻营多年,只剩下一儿一女,还是顾太后的走狗,他留下的那个王妃,恐怕早就将他忘到脑后了。
自己一家这么凄惨,陆廷礼在台上风光无限,都是抢了本该属于他们一家的风光。
让他如何不恨?
陆廷礼在上面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王爷,王爷……”身侧的白南梅扯了扯他的衣袖。
陆宗礼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举着酒杯看着他,他不好意的笑了笑,掩下阴厉的气息,笑容温和从容的环视一圈,一如从前那个温和敦厚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