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妇人嘤嘤嘤的一直在哭,在白南烟看来,就是干哭不掉泪,假的不能再假了,很显然是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这个小妇人真的是嫁给死者不久,还没什么感情,只能惺惺作态。
第二种就是这小妇人压根就没有嫁给死者,而是来闹事的。
不会这种节骨眼上,会有谁来闹事呢?
白南烟看着人群,小妇人身后那个高大的男子一直在帮着小妇人说话,显然是一伙儿的。
吴有才蹲下来,将地上的银锭子捡起来捏在手里,还把地上的碎银子也都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你若不要赔偿,咱们见官也成,让官老爷好好评判一下,看看白姑娘好心救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治身亡,到底该不该白姑娘偿命?”
他再次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盯着老夫人的眼睛,那老妇人显然很是纠结,停下哭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扭头看向小妇人。
那小妇人眼神凌厉,迅速的瞪了她一眼,老妇人收回视线,十分为难。
白南烟很清楚,这些人闹事无非就是图一个“钱”字,不肯息事宁人,不过是嫌钱少罢了。按理说一个乞丐,给二两银子也就
打发了。
但吴有才给了二十多两,这可是乞丐一家数年也挣不到的数目,一开始老妇人确实心动了。但小妇人咳嗽一声,她又继续哭闹,此事到底谁做主,一目了然。
“老婆婆,死的是你的儿子,这些赔偿金不少了,见好就收,总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好,一会京兆府的人来了,你觉得你还能拿到这么多银子吗?这些银子可是够你下半辈子的花销了……”
老妇人继续看小妇人,那眼神颇为忌惮,然后有眼馋的看着吴有才手里的银子,很是不舍。
白南烟洞悉老妇人的想法,淡淡道:“吴大夫,既然人家不要赔偿,坚持见官,咱们也省了银子,左右我们是不怕见官的,我们按照正常流程给病患治病,既没有延误病情,有没有药剂过量,咱们没有过错,到时候咱们也不会偿命,她不要银子,咱们还省下银子呢。”
老妇人一听白南烟这么说,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一手一个抓走了吴有才手里的银锭子和碎银子,慌忙道:“我要赔偿银子,我要赔偿银子。”
随后扭头对门外探头探脑的几个穷乞丐喊道:“还不进来,把我儿抬
走!”
那几个瘦麻杆一样的乞丐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也是眼前一亮,不管有没有得风寒,不管张铁蛋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只知道有了这些银子,最起码今天能吃顿饱饭了。
老妇人抬起袖子抹了眼泪和鼻涕,带着儿子的尸体麻溜的离开了医馆。
小妇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花二两银子雇来的托跑了,仍然装模作样的喊:“回来,我们要为夫君讨回公道,回来啊!”
小妇人一边喊,一边追了出去,就连那大高个子也淬了一口跟了出去。
吴有才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一个穷乞丐,怎么可能见了那么多银子竟然不心动?”
白南烟对着人群说道:“大家看到了吧,这对母子分明受人唆使,唆使之人就是那个小妇人和那个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