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天前就这么说的。”郁拾华好心替她扭上扣子,语气有些凉薄。
喻姝确实有点怕他,但毕竟‘贴身’相处了段时间,还是晓得对方脾性,骨子里是个讲道理的傲种。
“那会小腹胀,是来大姨妈的前兆。昨天晚上她来了。”
呵。
男人一声轻笑后松开了对她的掣肘。
他点了根烟,星火缭绕在指间的时候,慢慢道:“和我回去。”
“我家里食材会坏,下午刚点好的。”喻姝继续和他掰扯,却浑然忘了她家并没有门禁。
男人只消舍得下大房子和脸,照样能来。
“什么食材?”郁拾华似笑非笑,吐出口烟后注视着她,眼眸深沉,透出零星浅笑。
喻姝认真和他数着,着重强调了鲜活两字。
还有价格。
“四只螃蟹,是请朋友了?”他淡淡问。
平素偶尔,也能看到她和朋友聊天,是与他相处时截然不同的面貌。
“没有。”喻姝正惊叹着俩人的闲聊,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某人一般不屑为之,今儿是兴之所至?思绪一想开,回话便没带上脑子,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那正好。我和你一道吃,带上东西,走吧。”郁拾华毫无负担,他早知道她住的小区,早在她刚调进总裁办时,便示意赵涵给她安排。
美其名曰总裁办的福利。
奈何喻姝表示房租刚续了三月,又表示离集团近,小区环境好,是整套的一室一厅,六十八坪。
等之后再说。
喻姝就这样‘引狼入室’地请某人在她那一应俱全的温馨小窝上了桌吃了饭,最后连她一块吃干抹净。
完事后的洗手间内,萦绕在唇齿间的男性气息似乎无法用清水洗净,喻姝咬着唇,抬头深深吸了口气,却在镜子里看见了满脸的媚态。
情动,心动。
于他面前,自己何来的招架之力。
身心皆为俘虏。
等两人太太平平躺在床上后,睡惯两米大床的郁拾华自然不大习惯,转个身就能碰上人的逼仄处境。
好在这人是喻姝。
隔着睡衣的薄薄布料,即使黑夜里,也能描绘出她身子的优美曲线,床小的好处体现地淋漓尽致。
他也没了做人的打算。
当即上下其手地把人搂进了怀里温存。
真刀实枪不行,擦边球可是花样百出。
靡靡一夜过去,一大早郁拾华一边穿衣一边听着洗手间的动静,瞄着那张一米五左右的床,竟考虑起了家里换床的事宜。
“房租什么时候交?上次是九月份?”
喻姝洗好脸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抹一应水乳,一听就有点犹疑,那是应付赵涵的说辞,其实……房租她是半年一交的,京华大学毕业前夕,五月底她就找了这处房子。
“差不多了。十一月二十号到期。”她没骗他。
“我给你安排。”他用的是肯定句,习惯使然,带了点命令的口吻。
“不能比这里远。这里离地铁站五分钟。”她提了要求。
“裘净具体负责,要求和他说。”
她之后就搬进了金盛金磐,复职后又辗转住进了清江园,每一次的心境都大为不同。
事到如今,喻姝早已能平静面对所有人的视线与评价。
独独除了他,以及他心里分量最重的母亲。
对于季清泠,纵是撇开她是郁拾华妈妈的身份,也是她打从心底敬畏的存在,女性能到那个位置的,少之又少。
同理还有兰斐君,某种程度上比季清泠更为不易,且她生育了两个孩子,当然,这并没有违反当时极为严苛的生育政策,她的父亲是少数民族,她自然也不受限制。
真正产生影响的是怀孕生子对仕途的蝴蝶效应。
不管多么深思熟虑,上下打点地十全十美,前承后继地天衣无缝,女性于生产这件事上的亲力亲为,总是最大程度的破绽。
对家甚至不用出手,等着你自寻死路即可。
兰斐君自己选了这条不归路,又体会了沿路风景与艰辛,是打定主意不想女儿重蹈覆辙的。
她甚至有过心理准备,就是儿子也不开窍,她都认了。
家族富贵,再权势滔天,也有谢幕的一天。
人活着值得更好的风景与体验,她和丈夫,足够为儿女兜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