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怕死在战场上,却怕染上了时疫,谁都不想好好的被时疫牵连。
即便是岭阳城外的百姓,谈起时疫,人人色变,几乎是恨不得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再不出门。
探子自边境返回,素木日将帐子中的东西砸碎了一地。
裴家兄弟在战场是屡屡克制他,叫他讨不到半分便宜。本以为岭阳城内爆发时疫是上天助他,谁知时疫竟这样的厉害,两个人擦肩而过也能染上!
如今不仅叫他不能进攻,反而还得继续后退!白白浪费了极好的机会!
可如今军中将士人人惧怕时疫,却也不是杀鸡儆猴可以制止的。
素木日思量了整整两个时辰,虽然无奈,也只好下令撤退。
只是在这一晚,营帐火光冲天,十余支铁骑悄然而至,不仅烧了他们的营帐,还烧了粮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裴砚修率领的人。
南临将士看清了来人,顾不得军中森严的纪律,纷纷丢盔弃甲,唯恐染上时疫。
素木日尽管怒气冲天,当即杀了几名逃兵却毫无办法,也只能跟着撤退。
裴砚修率领的人乘胜追击,后面更有大军压上,让原本气势汹汹的南境军队再无抵抗之力。
这一晚,裴砚修连下七城,大捷。
素木日的军队也被打散了气势,一蹶不振。
小院之外,军心振奋,百姓欢呼。
小院之内,浓郁的药味儿不散,陆舒容已经趴在裴词安身边,没了力气,哭红了眼,沉沉睡去。
裴词安虚弱的睁开眼,见着的是陆舒容肿得像核桃一般的眼睛。
心疼的为她拂去眼角的泪,目光落到了他们交握的双手,沉重的唇角微微勾起。
尽管尚未恢复力气,却努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干燥的唇将一吻落在她唇角,哑着嗓轻轻道:“谢谢你接我回家。”
陆舒容只觉得脸上痒痒的,随着睡意退散,徐徐睁开眼睛,“什么时辰?该喝药了……”
疲惫的抬头,却忽然撞进那双幽深的眸子中,眼中泛起热泪,一时无言。
“容儿……”
干涩的嗓音好似一把锯子,割得她的眼睛生疼。
陆舒容瘪起嘴,忽然就委屈了起来,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滴在裴词安的手背上,惹得他心疼。
“别哭。”
努力抬手想要抹掉她的泪,可却被一把打掉。
又恼又怒的拿出那张被她揉得皱巴巴的和离书甩到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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