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螺惊了胎,原本喜气洋洋的国公府立刻紧张了起来。
陆舒颜和叶芷芙进门的事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陆舒容今日难得清闲,本打算悠悠哉哉的发发呆什么的,却见一直伺候在院中的二等婢女春儿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没看见少夫人在休息?你一个二等婢女,岂可随意进屋!”霜儿立刻寒着脸厉声道,“还不快出去!”
“少夫人恕罪,霜儿姐姐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奴婢不敢耽搁。”
“怎么了?”陆舒容半睁开眼,缓缓开口,带着浓浓的睡意,喉间尽是懒散。
“秦姑娘见红,夫人如今已经赶过去了。”
见红?
原本昏昏欲睡的陆舒容立刻清醒了大半,身子一翻便下了贵妃榻。
气息一滞,不觉厉声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见了红?”暗暗掐着指尖儿,让自己冷静下来。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夫人今日解了秦姑娘的禁足,秦姑娘只是出门散个步就惊了胎。”
在外面?
陆舒容拧眉,那便不是服侍在秦红螺身边的人捣鬼,“在哪里?”
春儿细细的想了想,“奴婢听说是在离谢姑娘院子不远的地方。”
哦?
陆舒容此刻已经让霜儿伺候着换了身衣裳,听见春红的话忽然勾唇一笑。
连这样的事都经不住,算什么女中豪杰花木兰?
她的肆意,想来与裴词安、裴砚修那哥俩护着脱不了干系。
“走吧,去看看。”在春儿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陆舒容微微一笑,“你很机灵。”一边带着霜儿出了挽月阁。
“拿着吧,这是少夫人赏你的。”瑾儿立刻就明白了陆舒容的意思,从匣子里拿了几粒碎银子放到春儿手上。
“知道先来禀报,不让少夫人落人口实,这么做就对了,既然在挽月阁服侍,咱们的主子便只有少夫人。”
“多谢瑾儿姐姐提点。”春儿两眼直直的盯着手中的碎银,没想到她只是多打听了些,勤快了些就有这么些银子拿?
嘿嘿,跟着少夫人果然有肉吃!
……
秦红螺的小院儿内,慌乱只持续了一阵,很快的便规整了起来。
陆舒容赶到的时候,小桃正跪在杜氏面前口齿不清的边哭边说,陆舒容听着也知道了大概。
不过就是秦红螺知道裴词安又有了谢婉,且谢婉还怀了他的孩子,结果谢婉比她的待遇还要好,一瞬间便受不住了,这才惊了胎。
杜氏咬着牙恨恨的瞪了秦红螺一眼,“不过芝麻一样的事就这样,这心怎么比针尖儿还小!”
“母亲,怀孕的人本就脆弱些,况且谢氏的事也是突然,我劝劝秦氏就好了。”
本来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杜氏准备对秦红螺和颜悦色一些,谁想到她竟又差点害到她的孙子,这下简直失望至极!
幸亏当日没有心软将她许配给淮之或砚修,不然凭这样的气量,府中哪还有半日的安宁?
再看看陆舒容的淡定,杜氏满意的笑笑,“好孩子,多亏有你,日后淮之这边必定安生。”
说着拍了拍陆舒容的手背,这才带着人离开。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秦红螺依然呆呆的盯着帐顶,听见床边的脚步声,漠然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陆舒容好笑的摇摇头,“你看起来并不好笑,反而很丧。”
“你!”秦红螺强撑起身子,紧抓着被褥,“你就是这样劝我的?万一我气急攻心弄掉了孩子……”
“那便是你气量狭小,保不住孩子,与我何干?”
霜儿寻了张凳子让陆舒容舒服的坐着,陆舒容瞧着一脸惊愕的秦红螺,“你今儿因为吃谢婉的醋而险些弄掉了孩子是有目共睹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有什么奇怪?”
陆舒容说着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孩子是你的王牌,你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这个孩子,若他没了,你便什么都没了。”
秦红螺不自觉的咬着唇,再次抚上自己的肚子。
“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你既然是他的外室,便该知道他既然有了你,也会有别的女人,而你所谓的‘与众不同’在裴词安的眼里,也许并不值得让他另眼相待不是吗?”
陆舒容唇角轻挑,站起来整了整衣裙,以帕子掩在鼻下,这屋子里的药味儿让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