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脾气啊……”
“说话就说话,别跟我套近乎,搞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样。”韩湛嗤笑。
“我确实同你不熟,但我同你母亲很熟。”巫山沙哑苍老的嗓音带着诡异,“她啊,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韩湛并没有像意料之中的接过话茬,问巫山他的母亲莲姬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巫山等了半响,问道:“你就不好奇你的母亲么?”
韩湛不答反问:“你自小就没有母亲吧?”
巫山轻笑出声,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为何会有此一问?”
“只有你这种从小就没有母亲的人,才会问出这样的话,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做子女的最清楚不过,因为你没有,你就没有体会过那种母子情深的感觉,便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这才会有此一问。可惜的是,自我出生之日起,我的母亲就陪在我的身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何况……”韩湛讥诮,“我想知道我母亲我,为何要从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嘴里得知?”
巫山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那身黑袍里,因此韩湛并不知道,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巫山漆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死寂,只一瞬就涌起滔天巨浪,那是摧毁一切毁灭所有的阴鸷和狠戾。
许久之后,巫山才笑道:“果真如传言一样油嘴滑舌。”
“传言?”韩湛挑眉,“看来大祭司也暗中将我打听了个清楚,既如此,那大祭司可知道,我韩湛这人有个缺点,天生护短。”
巫山勾唇:“你想要说什么?”
“灵姬是你救的吧!”肯定的语气。
“然后呢?”巫山道,“你想说什么?”
“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自己养的狗就要看好了,若是胡乱咬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巫山听出韩湛话中含义:
“死了就死了,你也说了,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只是就看要那条狗命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和胆量了。”
“那就看看吧!”韩湛道,“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棋子,一手安排策划到了今日,又费尽心思救活,突然没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巫山轻笑一声:“那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莫要玩火自焚,否则你会后悔的。”
“巧了,我韩湛这辈子最不懂的就是后悔二字怎么写,真是如何是好呢!”
“年轻人,有胆量是好事,但不能太猖狂,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只会摔得很惨。”
“看来大祭司将我打听的不是很清楚,对我不是很了解,否则又怎会不知我这人打出生来,就代表了猖狂。”韩湛笑容肆意,“对了,还有嚣张二字,大祭司方才都忘了呢!”
闻言,巫山突然笑出声来:“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我也觉得挺有意思,否则你也不会特地把我叫道这里来说这些话了。”
韩湛转身看着巫门,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指着巫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嚣张跋扈,趾高气扬,以及说不出的笃定。
“总有一日,我会亲自踏平这里,叫巫门不复存在。”
巫山眯了眯眼眸,眼底卷起滔天冷意。
“真是好大的口气!年轻人,风大,莫要闪了舌头。”
“你觉得我做不到?”韩湛歪头看着巫山,“若是我做到了怎么办?”
巫山轻笑,那是掌控一切,高高在上,将凡夫俗子视若蝼蚁的轻蔑和讥诮:“你做不道的!”
“今日再叫大祭司多了解我几分,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旁人越不让我做的事,我越想要做,天生反骨,就喜欢跟人对着干!”
“那你可能没有好下场了。”
“好下场与否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韩湛轻笑,“我如今才二十岁,正是鲜衣怒马意气奋发的年纪,可大祭司你呢?你却形如枯槁,行将朽木,在尘世苟延残喘,说不定一口气下去就上不来了,单是这点,我就能熬过你,等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而活人却能为所欲为,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毕竟……人死如灯灭,你说是吗?”
巫山却笑的愈发灿烂:“很好,那我等着你心想事成的那一日。”
正说着,巫门的几位急匆匆跑出来,在巫山面前跪下,诚惶诚恐道。
“门主大驾光临,属下来迟,还望门主恕罪。”
是门主,而非大祭司。
巫门的人只听命于巫山。
巫山点了点头:“起来吧!”
而后看着韩湛:“小侯爷可要同我进去坐坐?”
“还是算了,阴冷的地方呆久了,容易老寒腿。”韩湛丢下这句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在场的人听懂了韩湛的意思,他这是在讽刺巫门见不得光,全是阴暗的东西。
纷纷脸色一变:“门主,可要属下将他抓回来?”
这种人就该严刑处死。
“欸——”巫山道,“多好的一个少年郎,就这么死了多可惜,你们也真是的,该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了。”
在场的人后背一寒,连忙禁声。
巫山边走边问:“灵姬呢?”
“护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