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自言自语,一会儿骂楚曦,一会儿骂楚枝,一会儿又骂周姨娘,说都是周姨娘害的她和老爷之间变成了这样,言语之恶毒,无法描述。
吴氏白日里越是正常,晚上就越是疯癫。
这事极为机密,秦嬷嬷又怕人发现,不敢声张。
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夫人,老爷对夫人也离心了,若是被人知道夫人成了这样,万一给送去了庙里怎么办?那夫人就彻底完了。
秦嬷嬷只能暗自压下这事。
这不,吴氏听闻楚枝被赐婚,高兴极了。
当下就对秦嬷嬷说:“秦嬷嬷,你随我去枝儿院里瞧瞧,她如今要嫁给小侯爷了,这么大的喜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少不了要多叮嘱一番。”
吴氏说着就对镜梳妆,打开首饰匣子拿出一对对耳坠搭配头饰,看哪个更好看些,显得人年轻娇嫩。
“先前接旨的时候,宫里的贵人刚走,楚枝就被老夫人叫了去,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吴氏眼底划过一抹阴郁。
当初楚晴那个小贱人才出生,就被老夫人抱去养在膝下,说什么怜悯她一生下来就没了姨娘,又说吴氏要操心衍儿还要管家,怕累着吴氏,呵!说到底还不是怀疑周姨娘的死跟她有关,怕她对楚晴下手,这才抱了过去养着罢了,当初这事一出,整个楚府是怎么说她的,吴氏至今都不会忘记。
老夫人倒是好打算,一个庶出的女儿记在她的名下,成了嫡女,又被老夫人教养着长大,如今成了忠勇侯府的侯夫人,旁人说起的时候,只会说老夫人如何会养孩子,倒是把她这个嫡母忘得一干二净,好歹还养在她名下呢!如今楚枝亦是如此,圣旨才下,就把人给截胡了,怎么?又想故技重施,叫楚
枝忘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这可是万万不能的!
“秦嬷嬷,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吴氏见秦嬷嬷不动,冷着脸道,“我可告诉你,今日我得和枝儿好生说说,不能再叫那个老妖婆挑拨离间,想把我这个亲生母亲给划到一旁?做梦!”
秦嬷嬷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和担忧,她知道夫人如今有些执迷了,可夫人的性子又是个不听劝的,你越是劝她,她越是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况且秦嬷嬷如如今虽是吴氏从家里带来的老嬷嬷,可因为秦嬷嬷规劝吴氏太多次,被吴氏厌弃,如今也不得吴氏重用,因此这些话她就是能说,也说不出口。
只能换了个方式,委婉道:“夫人您是五姑娘的生母,无论五姑娘到了哪里,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是……”
“只是什么?”吴氏眸光一凛,“你又要劝我?”
到底是自己的嬷嬷,才一开口吴氏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秦嬷嬷连忙否认:“奴婢为何要劝您?劝您作甚?”
闻言,吴氏脸色稍霁:“那你要说什么?”
“奴婢只是觉得,这莫非是老夫人的计策?”
“此话怎讲?”
“夫人您也知道奴婢的性子,不会说好听的话,您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如今阖府要说谁对您忠心,也就只有奴婢了,奴婢打心眼里想让夫人过的好,因此奴婢说。”秦嬷嬷重重叹气,无视吴氏拧着的眉头,道,“谁都知道当初您和五姑娘之间闹得不大愉快,五姑娘又是个不善言谈的,一来二去便有了误会,老夫人又将五姑娘看的甚是重要,正因为如此,老夫人才会特地赶在您之前和五姑娘谈话,就是为了叫您误会,您此时若是找到
五姑娘说老夫人不好的话,或者和五姑娘起了冲突,岂不是中了老夫人的算计了么?大姑娘自幼在老夫人跟前长大,本就同夫人不亲,如今可不能连五姑娘都和您离心了,到时候您身边还有谁?”
“还不是有曦儿么?”吴氏接过话茬就道,“所以说啊,还是曦儿乖巧懂事,你瞧,自打她嫁去四皇子府后,虽然人不能回来,但一有什么好的就先想着我,隔三差五捎东西给我,单凭这份孝心,谁能比得过她?”
听到楚曦,秦嬷嬷抿了抿嘴唇,心道:昨儿个五姑娘还打了一副头面孝敬您呢!您倒是忘得光光的。
但这些话秦嬷嬷不能说,说了吴氏又要恼。
她这人就是这个性子,做错了还不承认,也不能说,说了就要跟你翻脸,你能耐她何?
好在吴氏信了秦嬷嬷的说辞,没在纠结这件事:“罢了,还是听你的,照你这么说,这事还真像那老妖婆故意在挑拨离间呢!”
吴氏越想越对:“你说的对,我可千万不能中了她的计,我这次去找枝儿我不但不能跟她吵架,还要跟她亲昵,如此那个老妖婆的算计可不就落空了?”
吴氏越想越觉得正确,当下两手一拍,眉梢都带着喜色。
见夫人按下了同五姑娘算账的心思,秦嬷嬷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