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湛昨夜晕倒在宫门口的事,根本就瞒不住,加上有不少人盯着,看着这事如何收场,才一夜光景,朝中已有不少人知晓。
这不,还不到上朝时间,便有同僚瞧见忠勇侯披着晨曦急匆匆去去见陛下,由此看来,小侯爷跪在雨中丢了半条命的事,怕是真的。
忠勇侯一早截胡陛下,自然是去瞧儿子的,但更重要的是去卖惨。
他儿子命苦啊!出生不久就没了娘,他一个大老粗一辈子只会行军打仗,不会带娃没经验,更甭提教孩子读书做人了,这才使得韩湛好好地孩子给长歪了,好不容长大了,结果还伤了根本,伤了根本就算了,还丢了半条命,眼下连这仅剩的半条命就去了二分之一,一想到儿子随时都会嗝屁,忠勇侯老泪纵横,伤心不已,他儿子不过是瞧上了一个姑娘,结果那姑娘还有人选了,天可怜见的,他儿的命怎就这般苦?眼看着儿子没几天活头了,可连最后一个心愿都无法满足,他难受啊,他憋屈!他枉为人父啊!若是儿子活不了了,他也跟着去算了!世上最折磨人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剜他的心嘛!
忠勇侯不怪陛下,也不说顾长
宴什么,就坐在紫宸殿嚎啕大哭,他惨啊!世上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
忠勇侯乃习武之人,宫中侍卫上了四个都把人从地上拽不起来,陛下又不敢太过,怕影响不好,偏偏忠勇侯嗓门又大,捂都捂不住,连站在殿外玉阶下的宫人们都听到了。
箫皇嘴角抽搐,叫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忠勇侯是来哭坟了。
“罢了罢了!”箫皇亲自上前将忠勇侯扶起,“侯爷莫要伤心难过,自古一家有女百家求,顾长宴和阿湛瞧上同一个女子,也是情理之中,况且这圣旨都没下,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况且若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朕说什么也给阿湛赐婚了,不就是一个姑娘么!同阿湛的性命相比算不得什么,阿湛的婚事朕准了!”
说着就伸出手去,李全盛连忙从御桌上拿过早就写好的圣旨,捧到箫皇手中。
“圣旨朕早就写好了。”箫皇叹了口气,满脸惭愧,“说起来,这是朕的失误,倘若朕早点下旨,也不会出这种事,可朕一直以为阿湛只是一时兴起,毕竟他从小胡闹惯了,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一阵撒泼,待达到目的才肯罢休,熟料这次竟是上心了。
”
箫皇一脸悔不当初,拉着忠勇侯的手说道:“他昨日跪在宫门口,朕还特地叫李全盛去劝了,怕跪坏了他的腿,还给了一个软枕让他垫着,谁知道这孩子竟是个执拗不听劝的,死活不用软枕,朕想着就随他去罢!反正他是个没定性的,会知难而退,不成想他这般硬气,加之朕近日忙于国事,净顾着批奏章了,把阿湛给忘了,到了傍晚……不过朕已经严令处置那几个宫人,须得叫他们得到教训才是!”
忠勇侯抹了一把眼泪:“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该臣向您请罪才是,若不是这臭小子胡闹,也不会有这一出。”
他假装没有听出箫皇话里的指桑骂槐,反正圣旨求到了,儿子也吃亏了,不管箫皇怎么阴阳怪气,这事到底是箫皇不厚道,大家心知肚明。
忠勇侯同陛下表了一番忠心后,就拍拍屁、股起身,叫人抬着儿子回府了。
哪怕忠勇侯心里清楚这臭小子没什么大碍,但做戏做全,还是回家愁云惨淡几日比较好。
忠勇侯大张旗鼓命宫人抬着韩湛从御道上穿过,上朝的文武百官瞧见瘫在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