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直倚仗的显赫娘家,轻轻松松被人碾压,被人践踏,而那个人竟还是她最看不上的乡野郎中的女儿。
当年她凭借荣家的权势逼得北堂素心成了下堂妇,无数次靠着显赫的娘家嘲讽北堂素心,如今那些嘲讽言犹在耳,却化作一记记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赢了,为此沾沾自喜了十几年,可到头来呢,从一开始自己便输惨了,而对方甚至不屑同她争。
这也就罢了,过去的是便散了。
更让她不能忍受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先招惹了自己,却变心娶了北堂素心,她又怎会如此恼火,发誓一定要嫁入慕家!
这么多年,她明明晓得慕千璃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可他却任由那根刺每日在她眼皮底下晃悠。
甚至到了今天,他一早便知道北堂素心的娘家要来人,而且北堂素心的娘家还是金麟台的人,可他事先却没有跟她说半句,任由她像丑角似的,到处乱蹦。
“慕长安,我嫁给你十几年,为你的仕途,为了慕家的荣耀,费尽心血,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我怎么对你的?背负骂名,娶你入门,让你主府中中
馈,任由你在腹府内兴风作浪,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想怎么样?”
慕长安已经很头疼了,现如今北堂家摆明要跟他撇清关心,虽说因为慕千璃的干系,暂时缓和住了,但谁知道之后他们会怎么做。
他那两位妻兄到帝都,却不入慕家门,反倒是派一堆小的登场闹事,摆明了不肯善了的架势。
当年的事到底是他对不起璃儿她娘,北堂家若是因此迁怒,只怕整个慕家都招架不住。
他正愁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她倒好,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儿打砸吵闹。
慕长安越发觉得心烦,语气自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想怎么样?你明知道北堂素心娘家是金麟台的人,却瞒着我,慕长安,在你眼中还有我荣秀凤的存在吗?”
“我根本不知道千璃她娘是金麟台嫡系大小姐,我只以为她是金麟台一个旁系,或者沾点亲戚关系的那种。”要是早知道北堂素心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舍栋梁木,就遮瓦席。
没错,跟金麟台这种可以撑得起高楼广厦的栋梁之木相比,荣家不过是可以遮挡点风霜的竹席。
“你倒是会指责人,若不是你今日多此一举,
非要抢这风头,还将荣贵妃搬出来,又怎么会激怒千璃那丫头,惹得北堂家的人不满!”
荣秀凤嗤笑一声,面露讥讽:“我道你怎么良心发现,非要给北堂素心办忌辰,原来早就想借着北堂素心这个死人攀上金麟台。”
做了十几年的夫人,枕边是个什么样的脾性,荣秀凤如何不知。
当年他可以为了权势富贵舍了北堂素心,如今依旧可以为了全是富贵舍弃她。
“只可惜,你倒是想攀附上去,也得人家给你攀才行。北堂素心活着的时候你仗不了她娘家的势,现在她人都死了,北堂家的人又知道你曾经了那么对待她,你以为他们还会认你这个亲戚吗?北堂家大腿是粗,可惜啊,你抱不动。”
荣秀凤笑的得意又嘲讽,她就说这段日子这个男人很不对劲。
这些年为了他们荣家的权势,可以将亲生女儿放在她手底下,任她拿捏。
同在慕家,她可不相信他看不见慕千璃的处境,只是他不想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