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你大约想不到,我还活着?”绷带怪人揭开绷带,露出满是伤疤的脸。
“我巴不得你死了,但我知道祸害遗千年。”温顽苦笑。
怪不得他能想到逼她灵魂出窍的手段,灵魂出窍这种邪门术法,就是他亲自教的。
“那我背后的墙上,一定画了什么东西吧?”
鬼术中也有阵法,有几种是提前绘制的,可以捕捉闲散游魂,类似血罗盘的那枚玉石。
比较浅显的说法,就是捕蚊灯,她就是被吸引的蚊子。
孟仁律伸手果然从她背后揭下一块白布,“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原来我的病友就是你,你倒是苦心算计。”
“这不是算计,是巧合,我在这里住院却看到他送你来做手术。”孟仁律冷笑一声,“这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我顺手抓住而已。”
“你现在抓住我了。”
“当然。”孟仁律摇摇头,“但还不够。”
“……”
“我带你走,他一定会来找我,所以,我只能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他直接扼杀。”
“扼杀?就凭你?”
“就凭我,因为,我就是他。”
“……你真的脑子不正常。”
“不,我没说错,我也没骗你,我就是蒙惇,是他留在孟仁律身上的一道分魂。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没有跟你说实话?”孟仁律哈哈大笑,“难道你很信任他?怎么办,他好像没告诉你这件事。你觉得我是麻烦?我这个麻烦,就是他亲自送来的!”
温顽没有说话。
平常她一定会马上顶嘴,但现在她无话可说。
孟仁律说的一切像是天方夜谭,但却无比令人信服。
如果他跟蒙惇没关系,为什么会知道蒙惇那么多的秘密,甚至连只有她和蒙惇知道的事也?
温顽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摇头不信,“莫名其妙,现在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用什么手段骗来的?”
“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孟仁律却觉得她已经到了最后的挣扎。
不然,她何必要说服他?
“……”果然,当他说完这句话,温顽便重新低下头,似乎已经彻底无话可说。
时间继续流逝。
病房里有一个钟,挂在墙上秒针却没动过,像是时间被凝固在此刻。
实际上是这个钟坏了。
现在具体是几点,没人知道,不止是温顽,连孟仁律也不清楚。
但他依旧十分平静地站在温顽身边,眼睛盯着病房的门。
一直没有脚步声传来。
门却开了。
蒙惇安静地推开门,走入病房。
一直低垂着头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温顽猛然抬头朝门口大喊:“蒙惇小心,他是孟仁律!”
“你现在还帮着他?”孟仁律瞪大眼睛,“我们有什么不同?”
他一边质问温顽,一边朝着蒙惇暴冲而去。
蒙惇立刻关上病房的门,化为黑风,与孟仁律战在一处。
没人想走。
温顽管不了他们了,他们要怎样动手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帮不上忙,最多在旁边喊两句。可是在这种时候随便乱喊,还不知道是坑孟仁律还是坑蒙惇呢。
她正努力想要从困住她的诡异邪术中脱出,可是她根本看不见背后的情况。
孟仁律困住温顽之后,他那么了解蒙惇还敢留下,当然有理由。
在蒙惇将温顽送来医院时,他亲眼看到,蒙惇已受重伤。
虽然他不清楚蒙惇怎么会受伤,但既然有这种机会,当然是千载难逢。
谁知道蒙惇下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与其留着这个威胁,不如一次解决。所以孟仁律下手毫不留情,并不因自己是他的一道分魂而手软——在他与“孟仁律”融合后,他已经成为一个新的人格,就算有一半是蒙惇的功劳,他更想直接杀了本体,取而代之。否则,他永远只是蒙惇曾经分出的一道分魂。
蒙惇下手更不会留情。
当他得知孟仁律假冒他时,他便已经在心中给孟仁律下了判决。
之前是抓不到他,现在孟仁律自己撞上来,蒙惇只想发笑。
——这便是自投罗网吧。
“你得意什么!”孟仁律听到笑声,立刻烦躁起来。
蒙惇的笑声更加开怀,“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