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吊起的女人面前,有一男一女,是一少一老。他们的面容很不清晰,但她看到在角落里放着一把刀。这女人被吊在一个小池子上,这座池子里没有水,是空的,正方形。看深度,应该正好能够装载这个女人,她能直接站在里面,而头顶与池边持平。
温顽以为她会被送入这间密室,但她却停在了门口。
她不能动。
这并非她在走,是画面在走,她只是一个看戏的人。
在梦境中,温顽看不到那个被吊起的女人的脸,只能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那对男女。
但也瞧不清晰。
他们的脸像是被一层玻璃蒙上,还有一层水雾。
这种画面奇怪又诡异,但并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们接下来做的事情。
无缘无故,她总觉得,这是一对母子。
温顽听见那个妇人对身边的儿子说:“若是将她融成似玉,她定然能护佑姬氏,还有……你。”
男人听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本就不应该活下来。”
“去,拿来。”妇人示意他去拿角落里一把刀。
男人毫不犹豫便转身朝着角落走去,弯腰将刀拾起,走了回来。
他没有走到妇人面前,而是朝那个吊起的女人走去,他双手颤抖着,眼睛里却射出精光。
“要现在动手吗?”他说。
“动手。”
男人在那女人腿上迟疑地割下一刀,这大约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伤人。
但接下来他便不再迟疑,一刀一刀慢吞吞地在女人身上割下许多交错的伤,他每一次下刀都非常克制,令这女人身上只是涓涓流下鲜血。也许他只对经脉动手,他没有一刀割在动脉上,所有血液都顺着女人的双腿缓缓流下,滴落在她脚下的池子里,慢慢汇聚起一个血池。
女人一直没有声音,但她绷紧的身躯可见她仍旧是活的。
也许只是她没听见。
温顽不敢多看,可她无法闭上眼睛,只能呆呆地看着这可怕的一幕。
那女人浑身的血几乎都被放光了,至少她以为是这样的,没想到那妇人却突然走过来,将那个吊起女人的绳结解开,将她放在地上。她将女人拖到池子上方,抓紧她的长发。男人按着女人的肩膀,猛然一刀斩下!
——“啊!”温顽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是汗。
梦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当她苏醒过来,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忘光,她对那一切记忆犹新。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发呆,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叩叩叩。”
与昨晚她在1304房听见的何其相似。
“谁?”她扬声忙问了一句。
敲门的人直接开门进来了:“幸亏你昨晚睡了。”
是孙小乔。
她走到窗户前,将窗帘一把扯开,不由得捂住眼睛:“我天,这么大太阳?”
“你也刚醒?”温顽扭头避开阳光的照射,问她。
看样子她今天还一直没看过窗外。
孙小乔点点头:“后来我又补了一觉,然后才来找你。”
“我要去洗个澡。”温顽下床。
“你怎么回事?”孙小乔突然问。
“怎么了?”
“空调也没坏,你怎么出一身汗?”孙小乔不解地问。
温顽感觉到衣服紧紧贴在背上,想必是汗打湿的。
“没什么。”
“少来了,空调开得这么冷,你会是热的?”孙小乔严肃地抓住她的肩膀,“说实话,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别瞒着我,我能帮你。”
温顽扭头看了她一眼,最先锁定的是她脖子上挂的一块玉坠。
那个似玉女人像。
孙小乔也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说:“你看,我有这个,她一定能帮你。”
“真没事,我闷在被子里才出一身汗。”温顽说。
她准备进洗手间前,又忍不住问:“你刚才说幸亏我昨晚睡了是什么意思?”
“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再说。”孙小乔挥挥手赶人。
“也行。”
温顽冲了个澡,把衣服洗了,将浴室里的吹风机拎出来。她没带换洗的衣服,只能把这件衣服赶紧吹干了接着穿。她倒是想买新衣服,但首先得有一件衣服能穿出门。她把吹风机接上插头,一边吹干一边问孙小乔:“刚是不是有人进来过?”
洗头发关水打泡泡的间歇期,她听到过开门声。
“是,周警官进来催了一次,让我们早点出门,她还有事。”
温顽暂时关上吹风机,把湿淋淋的头发都梳到后面去。
“周警官还在啊?”
“要继续录口供嘛,现在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孙小乔说,“昨天你睡觉去了所以不知道,后来她们把床撬开了。按照程序,该问的还是要问,你也别嫌麻烦。我怕你听了以后会不舒服才叫你先去洗澡的,等你听完,我怕你不敢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