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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先做三年吹火童子(1 / 2)

茫茫大海之上,李元锦背着柴真金,正御剑往南边急速前进,快意剑再次折断之后已经和天命剑融为了一体,对于李元锦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件兵刃,更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了。

所以当下也不能将其踩在脚下御剑飞行了,李元锦而今所用的,乃是以玉清术法取海水凝聚而成,再灌注其中一道剑气,勉强也能够御空而行了。

经过这几天时间的细心温养,柴真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李元锦的伤势也有了一些好转,身后始终不见有登云阙追来,两个人的心思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为了避开登云阙的追击,李元锦并没有走西边的陆路直往首阳洲而去,反倒是从东面往南兜了一个圈子,来到了茫茫的大海之上,要从水路返回首阳洲,而后再一路前行去往荆山找卫医命。

两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有无数的话要讲,柴真金先是说了自己这些年和登云阙一起的事情,讲到了很多这些年深埋在心中,不能为任何人道也,甚至不能显露出来半分的心迹。

李元锦听完这些之后,淡淡的笑道:“小薪子,你这臭小子从小就鬼灵精,在登云阙身边也能隐藏这么些年,看来你肚子里的坏水儿一定早就已经灌得满满当当了。”

柴真金嘿嘿笑道:“锦哥,这还不是你当年教给我的。不过即便是这些年一直吊儿郎当的佯装,也还是没能瞒过登云阙的眼睛。”

李元锦轻哼道:“登云阙这人何等厉害,你这点小心思要是能瞒得过他,那他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了。”

柴真金继续怪笑道:“厉害又怎么样,在他的地盘之上,被他几层算计,结果还不是被我兄弟二人走出来了。锦哥,他这样都没能将你留住,以后就该是他要怕你了。”

李元锦轻轻一笑,并没有接柴真金的话,这一次虽然将柴真金带了出来,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果然是如登云阙所说一般,三次被他算计,三次都有人替自己去死,才换回了自己的命。

虽然二人口中都说过了“事不过三”,但是下一次见面之时,究竟谁明谁暗,谁攻谁防,都还是犹未可知的事情。

柴真金见李元锦不说话,又开口问道:“锦哥,你和登云阙究竟有什么恩怨,怎会让他如此恨你?你这些年又都经历些什么,让你这么快就变成了仙人境的高手了?”

李元锦微微一笑,从初识登云阙之时开始说起,当年之事此时翻回头再去细细品味,李元锦竟然还有几分惆怅和欣然,变得有些想要喝酒了。

柴真金静静地听着,遇到关隘的地方还要开口发问一声,只是兄弟二人都十分默契,李元锦一言带过不做细讲的事情,柴真金就绝对不会开口去问。

其实他们兄弟二人,此时已经没什么秘密不能讲了,所有略过的事情,都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在李元锦说到龙口城中遇到白宣的事情后,柴真金打断他道:“锦哥,照你所说,这个白宣怎么看都是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就是穷凶极恶的筑衣教白衣教主。”

李元锦摇头道:“申山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险恶,只不过是被外面的人恶意揣度,这才披上了一层凶险诡秘的外衣。但白宣就是白衣教主这件事情,我也是惊愕了许久,才敢做出这等猜想的。”

柴真金接着问道:“不过还是很奇怪啊,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你人在哪里,还能够适时出现,抢夺走天柱脊的?”

李元锦笑道:“承运之人,本身与无主的气运之物就有些微妙的联系,白宣不光是这一次出现,之前在...在青白山,还有之后在隐洲,他都有横插一手,只是没有露面罢了。”

“至于他怎么知道我在哪的,”李元锦伸手取出两本书籍给柴真金看,笑着解释道,“当年在龙口城,他曾送给我几本书,上面满满的都是他的笔墨注解,想必就是通过这个感应到的吧。”

柴真金抬不起头伸不开手,李元锦便随便翻开几页给他看看,柴真金啧啧出声道:“真是好字啊,虽然我说不出来好在哪里,但就是真的好,从心底里就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李元锦也点头道:“正是,当年我境界不高,见他的字只觉得笔法隽永入木三分,而今再来看时,就发现他的字上带有道道玄奇韵味,也不知道是他的笔法臻入化境,还是他用的笔本就厉害。”

柴真金不住的啧啧出声,再度感叹道:“我看见的和你还有不同,比如我看着这个‘山’字,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山’,还是一座我从未见过的山,想必就是白宣写字之时心中所想的吧。”

“其余的字也是一样,见到什么就想到什么,而且想到的还不是我所想的,而是白宣心中所想的。最厉害的就是这个‘我’字,见到这个字,就仿佛见到了白宣的脸一般,甚至都有他将要开口与我说话的感觉了。”

李元锦有些诧异,仔细的看了看书上的那些字,但是却没有柴真金所说的那种感觉,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我”字,看见之时,还真的在脑海中浮想起白宣的面貌出来。

李元锦一把将书合上了,这白宣的字实在太厉害了,竟然能够通过笔墨来潜移默化一个人的意识,一手笔墨竟然都有如此功效,只能说他真不愧是勾连了天下文运的人。

柴真金见状开口道:“锦哥,可是这书有什么古怪?既然有问题,那就趁早将它烧掉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李元锦却将书重新收了起来,只是在此之前以自身真元封了个严严实实,还将一百零八道剑气注入其中封禁,随后开口说道:“不着急,既然这书能够引来白宣,那就先留在手上,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柴真金没有再过问,催促着李元锦继续讲他之后的故事,李元锦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将这些年的经历全全都和柴真金说了一遍。虽然他说的平淡,但是当中的惊险和曲折,从柴真金的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到出来。

说到了隐洲处再度见到了无有先生的事情,柴真金顿时来了兴致,兴奋地问道:“锦哥锦哥,二爷爷的小院子里有没有我的一棵树?是不是也长在你的树荫底下?”

李元锦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柴真金的脸顿时就垮了下去,十分不满的说道:“我早就知道二爷爷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给我起了‘真金’这个名字,只是没想到,二爷爷居然这么偏心,韩新符都能有一棵树,却都没有我的。”

这件事情李元锦可不敢随意开口,只能岔开话题道:“‘真金’这个名字倒是先生起的不错,只是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柴真金了无生气,闷哼着说道:“登云阙当年找到我时曾经说了一句批言,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批言是‘山水相依之所,极贵极贱之名,极恩极仇之人’,二爷爷的起的这个名字,正好完美的应对了这个批言。”

“之后漂亮姐姐,也就是那位后辛曾与我说,我这名字之中有大玄机,柴薪,柴真金,薪煅真金,自炼自身,莫向外求。我的修行进境也一如她所说,只炼道绵长不绝的真气,还在‘偷天日’时,以这口真气凝结了金丹。”

李元锦也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如此,当年我再度离开家的时候曾问过先生,能不能将你带回山中修行,先生却说你另有机缘,以此阻止了我。”

“当年先生为你排字卜卦,肯定早就知道了天柱脊的存在,也应该能算到你会被登云阙带走,还会失去天柱脊,为什么却一点也不替你开解,帮你躲过这劫难呢?”

兄弟二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无有先生对他们如何,自然不用细说,但是这件事情他既然早有预料却又未曾出手,莫非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两个人正在思忖之间,就远远的看到海面之上端坐着一个人,好似一叶扁舟一般随着海浪飘飘荡荡,浮上浮下,见到了兄弟二人,竟然还伸手摆了几下,示意他们就此过去。

李元锦心神一震,立刻压低剑势朝着那人飞了过去,走到近处一看,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手中抓着一把赤红色豌豆大小的丹丸,正好似蹦豆子一般一颗颗扔进嘴里嚼着。

见到李元锦来到跟前,他还笑嘻嘻的将手伸了过去,要请李元锦吃几颗,李元锦哪敢造次,赶忙双手并起施了一个道揖,口中恭谨的称道:“天承师兄。”

这十一二岁的童子,正是道门三宗之长的太清宗门人天承,因为太过醉心于修行,导致身子都忘了长起来,虽然是一个童子的外貌,却不折不扣的是一位修炼多年的师兄。

天承笑了笑,就算是见过礼了,太清宗门人淡漠随性,最是不讲究这些东西,随后又将捧丹的手伸了伸,示意李元锦自取丹丸来吃。

太清宗以丹药为尊,乃是世间炼丹制药之魁首,李元锦深知天承的本事,立刻伸手捻起两颗丹丸,先将一颗塞进了柴真金嘴里,然后才自己吃下一颗。

丹药入口,立刻化为一阵洪流涌入体内,李元锦只感觉气血回补不少,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身上大大小小明里暗里的伤势,立刻就恢复了不少,身子也轻便了几分,丹青法袍的颜色也开始反转。

李元锦再度谢过,天承微笑摆手,开门见山的说道:“天缘师弟,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找你,而是冲着你身后的小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