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越已经悄悄飞到了赵春牵的身边,轩辕陛再也顾不上那个巨大的土石傀儡,四剑相错一绞斩断了傀儡的两根手指,纵身穿过了缺口往赵春牵飞去。
一边疾飞,轩辕陛一边张口出声,惊呼道:“春牵,小心穆越!”
身后的山石傀儡伸手摸向腰间,手臂翻转之时,周身的山石涌动,手指已经重新生了出来。它一把握住自己腰间的一根粗大树木,伸手一拽之下,山石翻涌汇聚,瞬间变成了一柄巨剑。
傀儡手握巨树剑柄,挥动三十多丈的山石长剑向着轩辕陛后背狠狠的斩下,轩辕陛根本顾不上转身防御,只管加快云头,向着赵春牵飞去。
赵春牵被身后的席天褥紧追紧赶,天罗法衣之上还有几道丝线勾连其上解不开,所以怎么甩也甩不掉。眼见着席天褥越来越近,四面已经往内卷起,要将赵春牵裹入其中。
而身下不远处,穆越也终于找到了时机,手中的螳螂刀足已经隐没虚空,从赵春牵的身后探出了尖头。
随着轩辕陛的一声喊,赵春牵发现了身后的不对,转身甩出一道流光,径直扔进了席天褥之中,然后提剑挥砍,将刀足直接斩落。
冬憩和尚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许是不知道我席天褥的厉害,竟然主动将法宝往内扔,岂不是如羊入虎口一般?”
冬憩正在笑着,突然面上神色一变,有些惊怒的说道:“你刚才用的什么法宝?!”
席天褥裹住了赵春牵扔出去的法宝,他放在席天褥之上的心神瞬间断开,席天褥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去,他赶紧催动真元重新控制住席天褥,将那道流光吐了出去。
赵春牵趁此机会刚好将天罗法衣的丝线收回,也伸手接住了那件飞回来的法宝。那法宝体型不大,通体莹绿,竟然只是一枚普通的青玉钱而已。
冬憩和尚皱眉道:“你那究竟是什么法宝,居然可以克制我的席天褥?”
赵春牵根本不予理会,直接挥剑再上,迎向了冬憩和尚。
那枚青玉钱,自然就是天真之前送给她的三枚宝钱之一,那三枚宝钱乃是周舍亲手所铸,能够赊借天地灵气,适才正是它将席天褥周围的天地灵气全都吸空,这才斩断了冬憩的心神。
赵春牵这里没什么问题,但是轩辕陛却被那山石傀儡一剑劈中,重重的砸到了地上。幸好他身上的赤金铜所铸铠甲坚固非常,加上他肉体强横,也没有受到什么大伤。
轩辕陛看到赵春牵安然无数,这才放下心来,但是不等他喘一口气,山石傀儡已经一脚向着他踩了过来,那脚掌足有十丈方圆,若是被踩中的话,怕不是有万钧之力砸在身上。
轩辕陛纵身一跃,堪堪避过傀儡巨大的脚掌,抬手一挥间,四道金剑立刻来回飞刺,在傀儡身上几进几出,将无数的山石土木从它身上砍了下来。
只是他的剑光虽快,却比不过那山石傀儡的愈合速度,它脚踏大地之上,周围千丈的土地都变成了流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往他身上汇聚,不仅身体没有被斩出缺口,甚至还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轩辕陛纵身飞到傀儡的肩头,想要去找那傀儡师所在,若是不能将他制服,只要他的真元不曾消耗干净,这山石傀儡就能一直战斗下去。
只是肩头之上早已经空无一人,那傀儡师也不知藏在了何处,反倒是那巨大的长剑已经再度迎来,朝着轩辕陛当头落下,要将他再度斩落尘埃。
轩辕陛深吸一气,身前四剑合归一处,变长了一柄厚重的金色大剑,他双手握住大剑,运起家传的轩辕战法,挥剑迎上了那巨大的山石长剑。
巨大的山石长剑好似一座小山一般砸下,轩辕陛化身一道金光迎上,径直穿过了长剑,将其击碎成漫天石块乱飞。而他去势不绝,挥剑斩出一道数十丈长的金光,将傀儡巨大的头颅直接斩落。
轩辕家传战法包罗万象,身法、兵器、法宝、法决一应俱全,个人只需依着喜好自己修行便是。轩辕陛适才使出的,就是剑诀当中的一式,名为平天剑。
巨大的山石傀儡被斩落了头颅,但是却并为因此停下动作,它挥动手中断剑,一下将轩辕陛扫开,然后另一只手接住自己的头颅,顺势往回一揽,就融进了自己的胸口。
傀儡师的笑声从傀儡无头的身体中传来,“轩辕少主,我这石矩可不是活人,斩落头颅就会死,若是你不能找出我身在何处,这石矩可是能和你斗到天荒地老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地面上的山石土块好似流水一般,急速的往石矩身上涌来,原本只有百丈的傀儡片刻间已经变成了三百丈高下,而且看那趋势还未到顶峰,依然还在不断的变大。
周围百里的山林都已经被它洗劫一空,变成了它身上的一部分,轩辕陛在他身周飞旋攻击,在石矩身上一剑又一剑斩下大片山石,却始终无法打出致命一击。
石矩傀儡已经长大到了五百丈高下,两肩之上再度生出两只手臂,手上以山石生出刀斧棍三样兵器,四手齐挥一顿乱斩,轩辕陛在他手臂间隙穿来穿去,闪避着铺天盖地的攻击。
石矩仰头发出猖狂至极的笑意,声音也不再是傀儡师原本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笑道:“轩辕少主,怎么就这点力气,你没吃饭吗?”
半空之上,赵春牵也陷入了一阵苦斗之中,她虽然仗剑到了冬憩和尚身前,但是那和尚却也不是只靠一件席天褥,他竟然也掏出一根降魔杖,与赵春牵打的有声有色。
赵春牵毕竟不是剑修,手上的腰肢剑纵有威力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反倒是被和尚的杖法给压制了下去,只能再靠天罗法衣和那枚宝钱与和尚不断周旋。
她手中的宝钱可以克制席天褥,冬憩和尚也不敢随便再用,而赵春牵的天罗法衣就无所顾忌了,漫天丝线乱舞之间,给和尚的攻势也造成了不少阻碍。
若是单打独斗,她此刻还能勉强持平,但是坏就坏在周围还有一个穆越伺机而动,好几次以刀足刺向了赵春牵,赵春牵闪身之际,就会被和尚趁乱以席天褥卷来。
三个人一通乱战,冬憩和尚本就是元婴境,境界之上就稍强于赵春牵,赵春牵凭借法宝还能支持,但是穆越手中的刀足神出鬼没,赵春牵还需时时防备,苦不堪言。
终于,赵春牵一个不慎,给刀足刺中了后背,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赵春牵被刀足刺的身形一顿,也没能防住冬憩和尚的降魔杖,给他一杖打在肩头,顿时吐血倒飞了出去。
冬憩和尚暗叫一声,“好机会。”立刻操纵席天褥向赵春牵卷了过去,赵春牵无力闪避,只能伸手将三枚宝钱全部扔出,其中一枚迎上了席天褥,另外两枚分别向冬憩和穆越打去。
宝钱带动无数雷火飞至,席天褥被宝钱一打,顿时就停滞了下来,冬憩和尚扬起手中降魔杖挡下了宝钱,穆越知道赵春牵的厉害,虽然没有见过这件法宝,但还是没有硬接,而是闪身避开了。
这三枚宝钱之上的雷火,乃是赊借周围的天地灵气生出来的,不仅打中之后威力非凡,而且这些赊借来的天地灵气,还需中招之人同数奉还,故而不管是挡下还是闪开,只要接近一定范围,就一定会中招。
赵春牵心念一动,宝钱上的雷火瞬间炸开,乱杂杂的四下飞溅,立刻就粘在了席天褥、冬憩和穆越身上。两人只感觉身上的真气真元瞬间流散,不受控制的散出了体外。
赵春牵在空中稳住了身形,伸手将三枚宝钱御回,这三枚宝钱虽然厉害,但是赵春牵出手之时的真气消耗也十分庞大,三枚宝钱一同使出,她自然也感觉有些虚乏。
冬憩和尚和穆越被她的法宝打了措手不及,此时也不敢随意出手,三人一时陷入了僵局。
而地面之上,轩辕陛被那四臂的石矩傀儡压制的极其狼狈,五百丈高的巨大傀儡,手中的刀剑斧棒也都一百多丈长,好似四座山峰一般,在轩辕陛身边飞来飞去,虽然没有真的打中他,但光是带动的飓风都让轩辕陛有些稳不住身形。
石矩口中再度发出沉闷的笑声,讥嘲的说道:“堂堂天下第一家的少主,居然就是这样不用的废物,还有胆子跑到申山来,真是不知死活!”
轩辕陛默不作声,只管不断闪身规避,那石矩却好似玩腻了一般,骤然挥动四臂,将四柄武器狠狠的往中间合去,要以此将轩辕陛直接压死在半空之中。
而轩辕陛也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石矩四臂并举中门大开,他悬停在半空之中双手握剑,缓缓调转剑身剑尖朝下,满身真气汇聚剑上,猛然一剑自下而上,撩向了百十丈外的巨大傀儡。
一点金光在他剑尖骤然闪耀,随着他长剑上撩,拖拽出一道百十丈长短的金色剑光,从石矩傀儡的裆下斩过,一路往上直至头顶,看样子竟然是要将石矩傀儡一剑斩开。
这一剑,几乎将轩辕陛的真气全都耗费了出去,他已经看到了半空之中赵春牵面对两人的僵局,只想着自己一剑斩开石矩,就算不能将其击杀,也好趁此机会抢出道路,和赵春牵一起接着逃遁。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式他倾注所有真气的彻地剑,却只是将石矩傀儡斩开了大半,它宽厚的身体依然还有一部分连接在一起,剑光过后已经开始缓缓愈合了。
而石矩挥下的四臂已经临近了轩辕陛的头顶,四座小山从四个方向呼啸而至,石矩沉闷而得意的吼道:“什么狗屁天下第一家,弱的连饭都吃不上,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