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禾带着肃临一路向东,肃临的身体已无大碍,所以两个人的马车日夜兼程的赶路。
最开始,这爷俩一直没有很多的交流,肃临是那种本身就话不多的人,而宣禾则是稳健的自然的不需要特意社交的那种万事于心的笃定。
只是在无意间,肃临发现宣禾看了几次一直背在自己身后的剑,于是,便把隐峰取下来递了过去。宣禾也没有迟疑也没有拒绝,接过隐峰,轻轻的抚摸着。
“您,认识这把剑?”肃临知道这把剑是宣洋留给宣宜的,但他并不确定宣禾是否知道。
“这隐峰,是我儿子宣洋出生时,我专门为他打造的剑。”宣禾没有抬头,而是一直看着隐峰,仿佛是在看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原来,宣禾才是隐峰最早的主人呀,肃临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感觉隐峰和宣禾又在一起像是一个温暖的重逢。
“你,去过迷谷?”宣禾忽然抬头看着肃临。
肃临意识到宣禾可能会误解自己擅自拿了宣家的剑,便解释道,“隐峰,是宣宜在迷谷送给我的。”说完之后,肃临又想了一下,继续说,“我也把我爷爷给我的曲舞送给她了。”
看着肃临想解释什么,宣禾笑了,他知道肃临是怕自己误解他偷了宣家剑,又怕自己误解他与宣宜之间有些什么,青涩的小男生的羞赧与演示,在宣禾眼里一览无余。
“既然是宜儿送你的,你便收好,这剑不错的,你好好用!”说着,宣禾就把隐峰递还回去。
肃临并没有推脱的把隐峰收了回来,重新背在身后,宣禾看着肃临,冷不丁说了一句“隐峰和曲舞,是你跟宜儿的定情信物吧!”
听到这句话,肃临愣了一下,坐在宣禾这位宣宜最亲的亲人面前,肃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起和宣宜最后的那个没有亲上的吻,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宣爷爷”,肃临清了清嗓子没有回应宣禾的话题,“我们,去哪里找宣宜呢?”
“如果我没有算错,宜儿应该去了奇山,那里要开武林大会,我们要快些,否则,就赶不上了。”宣禾看向马车窗外分析马车的速度来判断他们的日程。
“奇山?武林大会?”肃临在心中好奇着。
奇山,武林大会,当林荣被肃文清带走之后,无常门陷入了一种所有人都不抻头的尴尬局面。一个老先生跟着一个少年从山下上来,走到了武林大会的场地里。在场的不少武林人士都认识这位老先生,大家再一次陷入吃惊的表情中。
老先生面色红润,目光如炬,却是非常和蔼可亲的表情,他站定后对四隅先生和十八洪法师说,“二位副门主,如果为难的话,老朽,来替你们想想办法,可好啊?”
说话的老先生正是赶到的宣禾,而他身边的少年则是肃临。
其实,在肃文清上山之前,宣禾与肃临就到了奇山脚下,但宣禾看得出来,肃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肃文清,想来,肃临还没有准备好在他离家出走之后的一段日子之后与自己的父亲相见,宣禾便贴心的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再上山。
与宣禾相伴的一路,肃临能感到宣爷爷的关爱是那种让你很舒服又没有负担的,许多话,说与不说之间,拿捏的恰到好处。而且,肃临也能感受到宣爷爷的孤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劳心劳力的,独自支撑着一个家族的命脉,没有依靠,没有支持。宣家,在人族包括异族都有着不一样的位置,话语权,不是那么好拿的,特别是宣宜父亲的死,肃临能感到即便过去这么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以及家族未来的去向不明,宣爷爷都在努力的隐忍着,支撑着。在宣爷爷失去了自己的妹妹之后,还能以温暖的感受对待肃临,这让肃临感激又钦佩,那是如何的内心力量才能做到的啊!肃临,看着宣禾,有的时候,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爷爷肃玄大将军,爷爷也是温暖的、有力量的,那句“当生而生,当死而死”一直在肃临的脑海里徘徊。只不过,肃临偶尔看着宣禾落寞的背影时,会想,是不是,爷爷,曾经也是这样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