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院长!”宣宜呼唤着沉睡的季闻。
季闻的伤在心肺,所以闵澍和梅花片片一直束手无策,伶俐靠着五四谷周围一些熟识的草药以一种尝试的方法每日给季院长煎服,三个人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他们对季闻的伤势一直没有什么办法。
宣宜看着沉沉的只是出气多而进气少的季闻,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的右手轻轻的摸着自己左手的手腕,宣宜在犹豫。
在巫山上,大巫作为他和宣宜新约定的见面礼,给了宣宜一次复活别人的机会。
“你不是为了你的白墨师长而来找我,不能让你白来,那么,你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颗复活人类性命的法术,你可以复活任何已经死去的或者将要死去的人类,当然,死了太久了成为干尸或者白骨的可复活不了。只是,你只有一次机会,所以,要珍惜着用!”大巫一抬手,宣宜就感觉自己左手的手腕好像被勒住了一根无形的绳子,但却什么也看不到。
宣宜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可以救活为了救自己而死去的白墨师长而开心,那样,由越也会高兴吧,那个好不容易才和白墨师长父子相认的少年。
不过在离开巫山行走的路上,宣宜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选择去救肃临的爷爷,因为她知道,肃临的爷爷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件过不去的坎儿,只是,白墨师长对由越来说也是个过不去的坎儿吧。但是,自己,只有一次机会,那,该救谁呢?
“还是救白墨师长吧”,宣宜想着,毕竟自己亏欠白墨师长的,至于肃临的爷爷,肃临如果知道自己有能力救一个人而没有选择救他爷爷,会……应该……可能……或许……?宣宜在路上时不时看看自己左手的手腕,心里,总是拿不定主意。
只是,宣宜没有想到,让自己犹豫的选择,更早的到来了。
现在在这里救季闻院长?还是,等着回去救白墨师长?
梅花片片蹲在宣宜的身旁,她没有感受到宣宜的犹豫,只是看着伤势极重的季闻,“真的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季老头要引狼入室,把那些江湖门派都请进云上学院,最后,丢了学院,还差一点丢了性命!”
“梅花师长”,宣宜转头看着梅花片片,“到底是谁伤的季院长?”
“还能有谁?”,梅花片片的语气低沉起来,“是我们季院长一直庇佑的他的堂弟,季妙,那个门房老贼!”
“梅花,你不要这样说。”闵澍在稍远的地方坐下来放松着自己的腿伤,“季妙,终究是季院长的弟弟,也是院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季院长平时读书的时候,喜欢我在身边沏茶,其实,季老头很喜欢说话,只是,有些话,他不方便随便对人讲起。所以我在身边的时候他总爱讲给我听,因为他知道我不会说话,是个最能保守秘密的人。”
季妙,其实不是季闻的堂弟,他,是季闻的亲弟弟。
因为季闻的大伯膝下无子,所以,在季妙出生之后就被过继到大伯身边成为季闻的堂弟。家里人都以为季闻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季闻的记忆里一直留着三岁时自己的亲弟弟被抱走的场景。
大伯家里很穷,季妙一直也没有读书,季闻的家里也是紧巴的,父母省吃俭用拿出仅有的积蓄公季闻读书,读了三年之后,季闻说他要上山拜师傅,怎么也不愿意再念书了,就让父母把学费拿出来供季妙读书。自此之后,季闻便一边在山上跟着老师傅学艺,一边打零工挣钱补贴家用。
季妙天资聪颖,书念的很好,只可惜,生不逢时,在上一轮安国政变时站错了队,多亏季闻跟着他师长追随先帝从安阳郡打出来,这才在后来悄悄地安排季妙进了云上学院当文学院讲师。
只不过,季妙对他的政治立场很执着,所以,三年后,在云上学院季妙发动了一次没有成功的暗战。季闻本来是要皇帝陛下委以重任的,就是因为季妙的原因,季闻舍了所有官职来到云上学院,而季妙也没有被砍头,甚至都没有因为暗战之事被公之于众,只是,降作云上学院的门房。
没有人知道,季闻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保住了季妙,也没有人知道,季闻到底舍弃了自己的什么样的理想而留在了云上学院,自此之后,季老头就潜心研究如何培养下一代,再没有谈起过时事政治。
闵澍没有再说下去,其实,在他心里,也觉得季闻院长为了这个弟弟付出了太多,真的有些不值得。
“季院长对他弟弟这么好,可季妙大叔为什么还要伤害老院长呢?”伶俐在一旁听着感到不解,平日里,他们这些孩子都管季妙叫大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