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伤口,肃临和宣宜并没有继续看信,而是默默的回到房间休息了。
在选择房间的时候,两个人有一些矛盾,那就是他们都想睡宣宜的小房间,宣宜想可能是刚才信里面写了丛笙是神族,肃临有些畏惧吧,所以不想去睡神族睡过的房间。最后,两个人达成一致,还是跟头天晚上一样,他们都睡宣宜的小房间,当然,宣宜睡床上,肃临打地铺。
肃临很快就睡着了,其实,头天晚上,如果不是要照顾宣宜肃临坚持着没睡,他肯定是会睡的很快的。很奇怪,这个迷谷,让肃临享受到难得的睡眠,没有入睡的艰难,没有梦,没有惊醒,沉沉的睡去。
宣宜也很快就睡着了,昨晚喝醉后第一次感受到宿醉的睡眠,头痛、眩晕,以至于今天总是有困倦感。
只是,宣宜睡的不好,在梦里,她梦到了父亲,父亲在给自己做秋千。宣宜记得自己一直很想坐秋千,因为听父亲讲过小孩子都会玩秋千,但宣宜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玩过,她就很想尝试一下。梦里,父亲在砍竹子,那个高大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令人感到可以依靠,宣宜走过去,她蹲下来,靠在父亲的后背。
“辛儿,别着急,爹爹把竹子砍好了就可以给你坐秋千了。”
“爹爹,你快一点嘛,辛儿想玩秋千啊!”宣宜好像一下子回到小时候的样子,她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多想,还是靠在父亲的后背上。
“辛儿,这竹子一定要选的结实,要不然,等辛儿坐上,飞到高处时候摔下来可就糟了。”
“那等会儿,爹爹要推辛儿,辛儿要飞的很高,很高,很高!”
“好呀!辛儿要飞的很高,很高!”
宣宜在梦里闭上了眼睛,靠着父亲宽大的后背,她好像放心地要睡着一般。
“好了,辛儿的秋千,要准备开始做了!”宣宜感受到父亲站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慢慢站起来,看着父亲也站起来,父亲拿着削好的竹子转过身,宣宜看着父亲的脸,惊恐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父亲的那张脸,竟然只有一个透明的流水一般的人脸的形状,而父亲原本的脸,不见了!
看见宣宜呆住的表情,父亲疑惑的问道,“辛儿,怎么了?”
宣宜压抑住内心巨大的震撼,轻轻的说,“爹爹,你的脸,怎么,怎么不见了?”
咚!父亲手里的竹子落在了地上,父亲后退了几步,那透明的流水一般的人形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你,你,你怎么看到了我?”
随后,父亲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很痛苦的样子,同时,父亲站着的地面再向远方离开,是的,就像是在巫山上和大巫在一起时,总是某个地方来到自己身边或者离开自己身边一样。宣宜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追赶,就看着那个没有脸的父亲离自己远去。
但是,宣宜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她开始头痛。随后,宣宜从梦里醒过来,她发现自己一头汗,她喘着气看着天花板,感觉到头还是有点儿痛。
刚才的梦里,那是什么?
远在巫山上正坐在高耸的座椅上的大巫,忽然惊了一下,他刚才,好像被宣宜看见了!
怎么可能?
大巫站了起来,看向天池的方向。
宣宜坐在地上,在肃临的身边,用手支着自己的头,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熟睡的肃临。
肃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宣宜的脸就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他闭上眼又睁开,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天,你这真的是!”
“你怎么可以睡的这么好嘞?”宣宜没有动,只是疑惑地问着。
肃临盯着宣宜的黑眼圈,“怎么了,你没睡好吗?”
“唉,做梦,还被梦吓醒了,我看你睡的倒是很香甜的!”
肃临坐起来,靠在床边,“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是我有记忆至今睡的最好的一段时间。”
“啊?你之前会失眠吗?”宣宜也顺势靠在衣柜上,睡的不好,累。
“我小的时候不知道那是失眠或者什么,我以为睡觉就是那样。那个时候,母亲喜欢和我一起睡,她就总醒,她醒吧我也会醒,然后母亲就那么看着我,让我很难再睡过去,即便是睡过去了也总是会惦记着在一边的母亲,所以,几乎没有睡满整个晚上过。”肃临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
“你的母亲,她跟你的父亲关系不好吗?”宣宜揉了揉眼睛,不经意的说着。
肃临看了看宣宜并没有看向自己,他很感谢此时此刻宣宜在揉眼睛,因为,宣宜的话是他从未言说过的话题,包括对自己说,“我想,你的猜测是对的吧。”
“我的父亲,他好像从来不喜欢我的母亲,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以为所有的家庭都是如此的。但后来我发现,那种是不喜欢,而不是普通人家的举案齐眉。因为,我的父亲,他对我的母亲所有的示好都会理解为负面的,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所以,在我眼里,母亲是艰难的,不容易的,因为,她很爱我的父亲,但她的爱得不到任何什么。我的母亲,她,只有我,所以,我也愿意让她依赖着,虽然,我可能,会失眠吧。”肃临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