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丫鬟神色间还是难掩紧张,看样子是生怕沈迎安不用这鸡汤。
丹娘笑道:“合该我有这口福,还不叫人给我盛一碗来尝尝,难得能吃到妹子你这儿的东西,我可要好好品一品。”
“嫂子这话说的,你要是喜欢,连锅拿走都成。”沈迎安笑着打趣,转头就命玉银取了两副碗筷来,与丹娘一道对坐着细品。
却说那丫鬟见两人吃得香,结结实实松了口气,忙从另外一边悄悄退了出去。
刚到门外,一大丫鬟叫住了她。
“谁让你来的?”
“玉米姐姐。”丫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赔笑,“是咱们二爷的心意,这不是刚刚炖好了就命我给二奶奶送来了,二奶奶也爱呢,这会子正在用呢。”
玉米也是跟在沈迎安身边的一等丫鬟。
她自是晓得自家主子的想法的。
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丫鬟一阵子,她冷冷开口:“往后再有什么,你只管送到旁边的梢间里便是,趁着外头婆子不在,我又去给奶奶熨衣裳了,你就巴巴地往屋子里跑,好没规矩。”
“姐姐错怪了,是二爷叫我送来的。”
玉米笑意更冷了:“我却不晓得是谁送来的,我只晓得这院内由我们奶奶说了算,你下回子再敢这般没规矩,仔细挨了手板子别喊疼。”
那丫鬟被唬了一跳,赶紧一低头跑了。
一路小跑,她气喘吁吁地去回话。
听说沈迎安这一次收下了鸡汤,杜华松了口气。
他连
声说了好几次“好”,背着手兴奋地在堂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却叫坐在上首的杜夫人瞧着很不是滋味。
风水轮流转,没成想她还能看到自家儿子讨好沈迎安的这一天。
杜夫人嘴角沉了沉:“你也不需这般主动热络……”
“母亲,以后这平妻不平妻的话不要再说了,即便是玩笑之言,说出来也是伤了情分的。还有,那盈姨娘还是发落去庄子上吧,留在府里没的叫迎安瞧见了恶心,我见着也心里不痛快的。”
杜华仿佛没听到母亲说什么,继续自顾自地安排着。
“还有,往后迎安院子里的小厨房就叫她自个儿的人去弄吧,您的手就别伸那么长了。”
这话一出,杜夫人险背过气去。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自个儿的儿子。
杜华却还是自顾自道:“迎安嫁给我也一两年了,如今我们俩孩子都这么大了,当然该有自己的人来管理这些事儿,我已经和她说了,往后您没事就别来这儿。”
“对了,迎安身子还没休养好,这段日子还请母亲免了迎安每日请安吧。母亲那头事情也不少,还是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再说这些个。”
他越说语气越是冰冷。
到最后,已经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不快。
要说这些天府里发生的事情,对杜华冲击是最大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受父母疼宠的那个儿子,是以处处都觉得高人一等。
如今账目风波乍起,他
才得知原来这些年母亲一直暗中支持大哥那一房,暗地里不知多少银钱如流水一样送去了大房那头。
铺子里银钱亏空,说到底亏的还是杜家的根基。
但杜夫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媳妇这里。
沈迎安的嫁妆作为丈夫他是不能碰的。
嫁妆到最后也会留给他的儿子洪哥儿,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不分你我。
可凭什么他大哥那头要来占他媳妇的嫁妆,这不是明摆着把他这个弟弟当成冤大头么?
杜华越想越气,只是碍于母亲的身份与颜面,不好与她当面翻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