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天早知她不会答应,不过是逗她一逗。
夫妻二人各自休整,一同躺在床褥内,丹娘抬手拿起一盏羊角灯挂在床头,随手放下了里层的纱幔,顿时床榻间仿佛笼了一层淡淡幽光,那光线柔和,竟是可爱的浅浅橘粉色,如梦如幻,甚是稀罕。
沈寒天也奇了。
丹娘笑道:“好玩罢?我先前发现了这一趣处,特地等你回来带你一道看。”
“真是奇了,有趣。”
他摩挲了两下这纱幔,更为惊讶:“这不是……”
“没错,就是先前说是蜀地御贡的什么鱼帐纱,皇帝赏的,我瞧着做衣裳太薄了,做窗户纸又太软了,不若做成这个,又新奇又雅致,咱们躺着也能看,当真有趣。”
说起这个鱼帐纱,丹娘可没少头疼过。
这东西……明显就是皇帝用不上,拿来赏赐给大臣们的。
又冠上了御贡的头衔,还显示了圣上的隆恩,无论如何都不能懈怠。
可这东西也实在是华而不实,放在哪里好像都欠缺了一点,横竖不美。最后还是丹娘奇思妙想,让人拿了一段去,绣上花鸟鱼虫等图案,罩在床榻里头,确有一番妙处。
夫妻二人对着迤逦幽光,心中又酝酿着万千思念,这一夜的甜蜜自不用说。
第二日脸贴着脸起身了,丹娘脸颊红扑扑的,比往日更显娇艳华光,揽境而照,别说丫鬟们赞不绝口了,就连她自己瞧了都觉得更胜往昔。
她感慨一番,难怪古人说小别胜新婚呢。
这有了丈夫的滋润就是不一样……
她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限制级的画面,沈寒天已经牵着她坐到桌前用饭了。
清爽的小米粥配上甘甜的糕饼,一口下去,里头流心的豆沙馅便滑了出来,当真是鲜甜无比。
沈寒天赞道:“不错,今日叫厨房备上几份送去母亲那边吧,她定然爱吃。”
她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笑着抬眼:“我还道你不说呢,昨个儿回了一趟家,如何?”
“还能如何,左不过是母子重逢,又好生念叨了一番呗,我这一出门便是大半年,母亲攒了好些话要与我说也是有的。”
他抬眼轻笑,清澈的目光反倒看得丹娘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才不信沈夫人留了他那么久,就是说些简单的家常话。
不过,任由她如何试探,这男人始终就跟河蚌似的,半个字都不漏。
她无奈了。
罢了,不说便不说吧。
用了早饭,送沈寒天出门,主母的一日忙碌又开始了。
她吩咐尔雅将早上那碟子奶味梅花豆沙糕再备上几份,送去沈府。
尔雅一听还道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啊?沈府?”
“送到我婆母跟前去,侯爷说了的,她爱吃这味儿。”
“是。”
丹娘也不明白沈寒天为何要她巴巴地送点心过去,反正这是一家之主发了话,她照做便是。
不出两个时辰,这糕饼就送到了沈夫人的眼前。
对着两碟子新鲜出炉的点心,她这平复了一晚上才勉强熄灭的火气又上来了。
“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宋丹娘铺路,真是好样的。”她气到说不下去了。
陈妈妈劝道:“这点心怪不错的,瞧着就新鲜,且又是您爱吃的味儿,您就尝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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