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时候~我很想念你,花落的时候~也依然爱着你......”
沙哑的嗓音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在上空回荡,在这片安静的小区内显得突兀而诡异。
可真真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对劲,她只是略带惊讶的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那个老旧的收音机,打量了一眼便又重新放了回去,让那缓慢的歌唱声缓缓飘在自已身后,跟着自已走进了眼前的小区。
说起来也怪,收音机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了,沉寂得让真真以为它已经彻底坏掉了。
至于它到底坏了多久,真真记不太清了。
好像是从遇到许安远下属前开始坏掉的吧?
莫非——许安远下属有某种让收音机先生害怕的气场不成?
不愧是吾之下属!
真真的小脸刚要得意起来,但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之前的欣喜顿时一扫而空。
这里......好别扭呀。
整个小区居民楼的被粉刷为单调乏味的白色,高楼挡住了阳光,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怪味,像是腐烂的苹果。
绿坏带里的植物被蒙上了一层毫无生机的灰,在没有阳光照射的角落渐渐枯死,似乎忍受不了压抑环境的日夜熏陶;小区里的行人并不少,但他们似乎都很忙,一个个都穿着得体的西装,不会笑,不会说话,只顾着盯着自已的手机急匆匆的赶路,脸部被屏幕的反光照的惨白如纸。
他们在白色的小区中穿梭,像是白色棋盘上僵硬的黑子。
看着看着,真真再次抬头,望着一栋栋比自已家高出好多的楼房,也不知道怎地,她忽然好像知道之前的别扭感从何而来了。
这些房子,好像一面面白色的棺材啊。
住在这里的人,真的不会感觉到难过伤心吗?
真真光是站在这里,就感觉自已身上的快乐被不断吸走了。
难怪那些路过的大人身上都没有任何笑容。
但真真不会因此放弃,她看着眼前那栋高楼上贴着的号码,7号,离自已目的地的21号已经很近了。
一念及此,真真的眼神再度恢复了坚定,她杵着小木棍,艰难的朝着前方行进。
真真的步子很小,很慢,但终点就在眼前,它插上翅膀也跑不了。
一步.....两步.......
步子的鼓点逐渐和心中的波纹重合,那铿锵的回响厚重而悠长,将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抵挡在外。
此刻,她的世界无比安静。
而在这难得的安静中,真真的脑海中却一片空白,起初她还在不断设想自已如果跟和‘她’见面时的场景,她要怎么说明来意,她会怎么反应。
也许那个女儿此刻已经变得相当优秀,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和公主一样住在堆满鲜花的大房子里。
可反观现在的自已,虽然没有照过镜子,但真真觉得自已也许并不好看,发丝散乱,污泥满身,像个从农场里跑出来的丑小鸭。
面对这样的自已,她会不会因此对爸爸产生什么坏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