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父亲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许安远将许盛扔进卧室后,亚兰这么评价道。
“的确,故事多,事故更多。”
许安远一边摇头,一边熟练地抄起扫帚开始打扫房子,亚兰赶忙过来帮忙,青漩将晕倒的道成扛到床边通风,而吉尔伽美什则打了个电话准备空运过来一支专业清洁团队,被许安远及时制止,而暂时也没有更多的事情做,他便开始打量起房子内的装饰。
八十平米的客厅并不算小,但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甚至不如他家的一个杂物间大,各种家具塞得满满当当。
电视旁的背景墙上贴着许多装饰品,有那种款式很老的墙贴、有被裱起来的难看水彩、有干枯的但却留有余香的花朵,甚至还挂有一支长相特别的松果——它在一根枝条的两侧长了两个几乎同样大小的果实,像是某个恶趣味的手势。
虽然很杂,但却并不显得乱,那些挂件虽然风格迥异,但却意外的契合,仿佛天生就该摆在那个位置上似的,让人内心安宁,迎面扑来生活的气息。
这种留存旧东西的行为在吉尔伽美什看来很怪,他每天从天鹅绒的被褥中醒来,四周所有的东西都是焕然一新的。
他没有任何可以一直珍藏到现在的东西,除了酒窖里那几瓶冰冷的藏酒。
但他却并不反感这些旧东西给他带来的感觉,相反,他对这种他没有的东西感到十分珍重,于是他看得格外认真,像是在参观什么神圣的艺术品。
而他的身后不远,亚兰一边将酒瓶子捡起来扔进垃圾袋,一边看着那扇不断传出鼾声的卧室门,思考良久,还是对着一旁的许安远建议道:
“也许......你应该和你的父亲多谈一谈?”
许安远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语气麻木的说道:
“三天前他回家,把自已灌得烂醉,期间还总自已偷偷续杯,直到现在我都没碰上一回他清醒的时候,你说我怎么谈。”
亚兰轻声道:“但我觉得......他或许还是想跟你谈些什么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开不了口。”
“你知道我鼻子很灵,你父亲身上的味道很复杂,很明显,是酒气所远远无法遮掩的。
那种独特的味道不似悲伤,而是另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堵塞喉咙的气味,我把他称之为【秘密】。
在我看来,他的身上的这种气味甚至不亚于你。”
许安远握着扫帚的手一顿,但随后却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