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轻被这个消息折磨了好几天没睡好。每到夜晚闭上眼就能想到麟儿小小的身影委屈的躲在角落里哭泣。
她知道麟儿过的应该是小心谨慎的生活,可她没想到是这样让人心疼。
她越想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不想等查出麟儿的死有没有蹊跷了,就单单是她这样对待她的儿子还一辈子不允许她出永安寺,她也不想让她好过。
她还记得徐玉茹说的:“我定然好好待你的儿子,将他记在我的名下,视如己出,将来这仁远伯府可就是他的了。”
徐玉茹她明知道大历朝长子袭爵,明知道万一将来自己能生出儿子了那麟儿将会是绊脚石。
但是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婢女替她生子,她甚至都不愿意再等几年,她宁愿早早的要一个能拿捏住的庶子,也不想那一天伯爷突然带回来一个她动不了的姨娘,那样姨娘所生的孩子就会是长子。
她一直都是那么自私。不顾别人死活。
“不能让她好过,不能让她好过。碧草,不要怕。”沈茉轻坐在床上透过纱窗看着外面模模糊糊的月影,喃喃的说道。
“你伺候她这么些年总能找到她的把柄来折磨她。”
…………
马车轱轱辘辘,沈茉轻跟沈初坐在回沈府的马车上。
书塾里每月休假两日,姐弟俩人回府探亲。
“姑娘,前面就是夫人留给您的铺子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莲儿掀起车窗帘子看了看前面。
“自然要去。”
马行街临街的一个颇为宽敞的铺子,门楣上挂了牌匾上书“翠羽阁”,铺子里一个中年男子身穿墨绿色软缎长衣,长的精明干练,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烟袋。
他叫丁東,是翠羽阁掌柜的,他在这铺子做了十几年掌柜了,当初是跟着姑娘的嫁妆从南边一起来的京城。
刚来京城那几年,他手底下管了好几家铺面,绸缎、瓷器、酒坊、珠宝、米粮……
那时候姑娘有钱,手里也阔绰,给他们的工钱也多,又有个做官儿的姑爷,他丁東在这京城的掌柜里大大小小也算号人物。
可惜后来姑娘病了,一病就是好几年,很多事情没有个拿主意的,他空有一腔抱负也做不了主,白白错过了不少商机,渐渐的铺子也经营不下去了,关了几间。不过也还是有底子在的。
直到五年前,姑娘病重去了,姑爷守了一年便又续娶了,姑爷将姑娘的嫁妆交由这个新妇搭理。
这位新夫人……哎,压根不会打理这些,听说是个县令的女儿,眼皮子浅,什么都不懂可还什么都要掺和一脚,做了不少赔本买卖。
就说那米粮铺子,地段好,货源也好,虽说价格贵些,但是京里人有钱,人家就是愿意多花点钱吃好点。
按说这铺子怎么着都能旱涝保收的,可这位新夫人呢一直嫌弃收回来的米粮太贵,偏要掺和进一些次等的粮食,结果铺子名声越来越差,不到一年便关门了。
一番折腾最后便只剩下这个珠宝铺子翠羽阁了。半死不活的,也不舍得花大价钱请珠宝匠人。只弄一些没什么新鲜的钗环,这京里爱美的夫人小姐那样多,谁看得上这些。
听说这翠羽阁还给了姑娘的女儿,也就是沈府大小姐沈茉轻,啧啧,那又能如何呢,那个草包大小姐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内无半两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