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拜访的确是因为皇帝布置的难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从宫中回府的马车之上,他简直一筹莫展。
入府后还是府中长史为他更衣时,提了一句宁王兴许有办法,让他突然来了灵感,让他就这样直接登门了。
“如今我朝丝绸在番外供不应求!可若让江南百姓赶制丝绸,势必会影响粮食产量……可若保粮食,这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多可惜啊。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邓知同心疼的直咂嘴。
武天骁见状笑道:“既然我朝丝绸供不应求,那邓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毕竟,番外需要丝绸的人不会跑,越是供不应求,便越是物以稀为贵。如今可以卖到三十两一匹,过不了多久,定然会涨至四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一匹……可若真的突然增产,虽然货物多了,但到了番外也就不可能再卖如此高的价格了。”
邓知同眨眨眼,陪着笑:“微臣又何尝不知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呢?但产量问题总要解决,一旦价格高到让番外百姓买不起,势必会走下坡路啊。”
“邓大人别急,本王只是让大人不要急在一时,但并不曾说永不增产呀。”
“这有何区别?”邓知同不懂就问。
武天骁耐着性子:“大人方才也说,若由朝廷颁布政令推动江南改田种桑,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定然会不择手段,但种桑养蚕并非人人都会,百姓们必定会不知所措……这样一来,江南粮食减产,而丝绸未必会大幅增产,最终导致江南百姓苦不堪言。”
邓知同忙点头。
武天骁继续道:“可若鼓励种桑的策略并非朝廷推动的呢?”
“殿下何解?”
“如今贩往番外的丝绸是以官商为主,可若民间商人亦能参与到丝绸贸易中来呢?毕竟如今江南、京城的丝绸商人在大周境内如蛛网一般已将市场打开,若让他们有往番外贩卖丝绸的机会,大人想……他们会不会调动一切力量,鼓励百姓种桑养蚕?”
邓知同瞪大了眼睛:“殿下的意思是,让民间商人去推动江南丝绸增产?”
“正是。”武天骁点点头,“商人只是商人,他们调动百姓无非以金钱利益诱导,但官府的征粮不便,百姓们定然不会改良田来种桑,若想挣商人的银子,定然会想办法在农闲时研究种桑养蚕,开荒拓野……这样一来,百姓能得双份的收入,岂不快哉?”
“殿下的办法好是好……”邓知同皱起眉头,“可一旦让民间商人经营丝绸……这银子进不了国库啊!虽有税银,可哪里比得了官商经营的入账啊!”
“邓大人此言差矣。如今边境刚开,官商贩卖丝绸来钱自然很快,但你莫忘了……在我大周境内,丝绸是准许民间经营的,否则江南和京城两大派别怎会如此兴盛呢?丝绸利润如此之高,您知道番外的商人自然也知道,本王相信,他们已经开始涌入江南,涌进京城抢购了!与其让外邦的人赚银子,为何不能让自己人来赚呢?”
邓知同一拍脑袋:“是本官心思铺在小利之上,倒把这件事忘记了!果真如陛下所说,被这短期内的进账蒙了眼,倒是将很多显而易见的东西抛诸脑后了!”
他激动得站起身来:“殿下放心,本官今晚回去就拟好折子,明日早朝直接呈给陛下……相信此举很快就能推行下去,不过半年的时间,我朝丝绸定然会源源不断!”
武天骁笑着提醒:“但一旦开了民间经营的口子,国库收入短期内定然会大打折扣,朝中定然有反对之声,便是父皇那里一时也未必能想清白,还需要邓大人多多因势利导。”
“殿下放心,此事就交给老臣!眼前小利和长远厚利,臣相信,就算旁人不懂,陛下也定然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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