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成家,朕想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照顾几年。朕时间不多了,他的皇兄们,不知会不会善待于他。”
皇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霍北尘,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不由得叹息着,
“不过朕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你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霍北尘喉间哽咽着,抬眸看着老皇帝浑浊的眼眸,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爹娘走的早,霍家,就剩你一个人了。朕走了,朕……放心不下啊。太子……唉……”
老皇帝紧紧抓着霍北尘的手,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
相对于自己的儿子沈确来说,霍北尘他爹的死,自己更是愧疚万分,
“朕的一生,有太多遗憾,最大的幸运,就是你这个孩子啊。朕要走了,你……会伤心吗?”
“您此去,再无庇护阿渊的长辈。”
霍北尘哽咽着,声音好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一般喑哑。
“你要保护朕的孩儿们,我的大将军,战无不胜。”
老皇帝用尽力气,紧紧握着霍北尘的手,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
“您好好休息。我……”
霍北尘手足无措地看着进来的御医,不自觉间已经泪流满面了,他手上,是玄甲兵符的另一半。
拼上自己手中的那一半,可调动全境大军。相当于皇上手中的兵符。
“去吧……我的孩子……”
老皇帝终于缓过一口气,摆摆手示意霍北尘离开。
霍北尘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养居殿,看着殿外站着的太子和越王,互相行了礼之后转身去找沈确了。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看着这重重宫墙,还是有一种被禁锢的感觉。
苍鹰要翱翔在草原上,这宫门里怎么能养出野兽。再凶,也不过是弄权夺势的金丝雀。
不知人间疾苦。
霍北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怎么了?”
沈确看了一会西洋钟便跑出来想着来养居殿门口等着,刚好半路上碰到了霍北尘站在长廊之间,眼眶红红的模样。
“天这么冷,你怎么从暖阁跑出来了。不是说好去接你吗?”
霍北尘俯身,把狐裘给他系好,低声说道。
沈确趁着霍北尘俯身给自己系狐裘,紧紧搂着霍北尘的脖子不松手。
“这是怎么了,怎么回来之后还会撒娇了。”
霍北尘一把抱起了小家伙,他心里空旷的地方一瞬间就被填满了,他其实也不完全,是一个人,
“有劳公公照顾了,这孩子有些怕生,胆子比较小。我这就带他回去了。”
“大帅太客气了,祈王殿下聪明乖巧,照顾他是老奴的荣幸,大帅也保重身体。”
陶公公笑着说,心中却有些疑惑,这祈王是有点胆子小认生,刚才在暖阁坐立不安的,小小年纪自己看着这张平静的脸竟看不透他的情绪。
仿佛他的情绪只有在大帅身边的时候,才真切了那么几分。
“我们回家。孟久安还在宫门外边等着咱们两个呢。”
霍北尘抱着沈确,慢慢地走着,一只手给他戴上了狐裘上的帽子,
“京城的天气也是冷的,出来进去衣服要穿好。”
“我……可以和你回国公府?”
沈确眼底掩不住的欣喜,开心地看着霍北尘问道。
“嗯,你开府之前,都先住在国公府,不过还是要找人教你读书学规矩的。未来一段时间,你可能会很辛苦。在京城不比我们在北境的时候。”
霍北尘语重心长地说着,他就这样抱着沈确,一步一步走出宫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