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曹庄又恢复了平静——不!不仅仅是平静,应该说一股子无比阴郁之沉闷!从整个曹庄西南角开始如浓墨倒入一潭清水般幽幽弥漫!
我们院子前的那些白色魂幡和白联,在昨天早上就都已经全部撤去了,但曹一乐一他们依然是一副闷闷不乐的状态。加之我这七天都给他们放假了,大家都是躲在各自的院子里不出来。唯一出来的时候,可能就是早上天还未亮时那会儿出来倒马桶了。
阿图木和穆勒被我要求,每日带酒前去旁边各个小院中安抚这些勇士们,连晚上都会在别的院子留宿。所幸对于此事,达达也表示能够理解,并未多言或怪罪我等。
乐进和夏侯渊两个人也是悲心忘志的整日见不到其人,他俩一大早天还未亮就趁着大家还未起床,便到柴房偷一囊达达还没酿制到位的麦酒,两个人悄悄跑到了庄外的田野上,整日不归,于那田埂随意瘫坐,借酒消愁愁更愁!
曹操也是整日把自己关在那个临时安置的小院里,时而悲戚,时而癫狂,时而大笑,时而大哭,时而让房中院中传出霹雳哐啷之声。这可把曹洪心疼的不行,洪每日皆予曹操送食送酒,还要为其打扫且每日还手持算盘清点其院中物品损耗。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曹洪到底是心疼曹操,还是心疼曹操喝掉喝好酒和砸坏的东西。但曹洪如今也是为了整个曹氏集团的财务管理与田屋登记,操心操肺,焦头烂额,极尽所能,算盘抠碎,家底掏空,……用一句话形容他这般状态便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操消得人憔悴!
曹纯则是,几百骑去,几十骑归,所幸终究是已归!然而,曹纯归家后,便与其那剩余八十来骑虎豹英勇,携营中其余勇烈之遗物,前往襄邑尽皆安葬,而今仍未归曹庄。
如今,整个曹操创业集团开始停滞不前,而曹操创业集团内部也是宛如一潭死水,唯一能够在这潭死水里游淌的,那便只有夏侯惇及其所带七百后勤留守营兵了。
夏侯惇这个曹氏集团里的后勤部主任兼工程大队长、屯田大队长,现在整天风风火火的带着那七百勇士,以山上伐木、搭建土屋、开荒垦地、耕田种地等,为元让辎重营的日常训练项目与任务。
他们为流落到曹庄的流民佃户出租和提供:新开垦的农田和庄中东北角新搭建的土夯泥木屋。
他们于庄中西北角搭建新土木房屋院落建立新的兵营,用于安置我们现在的所有士卒及后续更多士卒。
他们为了我们所有人能吃饱饭、有衣穿,为了我们曹氏集团有军饷、有军粮,将曹庄原来所有未租的荒地向族老纷纷讨要过来,而后一一犁地翻土播种耕种——或是早些拿到耕地时种上了粟面、麦苗,或是晚些拿到耕地时种上了芸薹、苎麻。
而我也在脑中整理着从阿图木口中得知的——我从荥阳撤离后的这些天里,曹操他们和曹庄发生的这些事情。
…………
那天我们突围后,夏侯渊乐进和乐三曹洪几人,趁夜摸黑护送曹操逃往陈留酸枣。谁知曹纯又做了一件蠢事,竟然带着冲出的百余骑老卒,紧紧跟随曹操他们撤离。
曹纯本意虽好,不过是想着为曹操他们殿后,自己阻击西凉铁骑的追击。谁知夜路漆黑难行,曹纯所率老卒或有夜盲之症,便有士卒打亮火把前行,结果引来小股西凉游骑追兵。
西凉游骑胯下皆是西凉羌马,速度极快,曹纯虎豹营胯下之骑不过各路驮马混编,无奈又被敌军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