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们都不知道敌军将领到底是谁,只是我们都猜测是禁军统领——徐荣!
这次在中原这场,更加现实,更加残酷的战斗,让我明白了,所谓阵前斗将,不过戏言尔!
敌军仍然没有轻动,应该是正在准备着什么,而我们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
这就是最残酷的真相!
这就是骑兵对步兵的致命压制!
趁着这个敌军重整的空隙,我派旁边一个士卒,前去乐进处传令,让其尽可能吸纳有生力量,将辎重外的三百余人,吸纳进防线里,形成有效的战力。
但枪兵结阵,对于轻骑兵的伤害也是致命的,而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唐朝那种人马覆甲的重骑兵,因为最关键的冶炼技术不成熟。
而就在这时,曹洪骑马上前,俯身至曹操耳畔,对着曹操低声说道:
“兄长,如今局势险恶,时不我待,请兄且退!”
曹操赶紧将曹洪推开,面色略带怒意,低声说道:“而今,士卒皆愿死战!吾岂能退呼?万万不可,莫要再提!”
曹洪又看向我,想让我劝退曹操,我便装作没听到。
开玩笑,现在天还没彻底黑下来,那么多士卒还在旁边站着,你让曹操现在走,这些士卒怎么看待这个问题?那不得一哄而散吗!一哄而散以后,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敌军,剩余的那两千余骑兵的追击。
现在若撤,必死无疑,而且是所有人都跟着陪葬!
我目不转睛看着前方那,正在重新汇集重整出来的一支,没有闪烁任何刀兵寒光,的敌军前置千人队伍,沉声道:“子廉,汝手中之盾,定要紧护兄长,若有懈怠,鱼定斩不饶!”
曹洪回道:“子廉遵命!”
曹操则早就把盾牌举起来了,因为我们都知道,那一支敌军队伍,肯定就是弓手了。
我现在已经聚集了十个大嗓门在旁边,就是用来专门传令的。也是可怜呐!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来给这支新兵,训练旗语。毕竟很多士兵,都是出发曹庄时,才任命的百夫。
我高声喊道:
“传令!”
“盾兵举盾,防御敌军弓手飞矢!”
“枪兵收枪,回防,至于盾兵身后!”
“钩镶兵出阵,将驮牛赶至辎重防线前,待敌军弓手进前300步,力激驮牛冲散敌军弓手,钩镶兵再行回防,撤至盾兵后身,以待敌军步卒冲阵!”
这次命令很快被大声传出,士卒在百夫长什长的带领下,纷纷变换阵型。
我的内心现在,反而是毫无波澜的,因为结局早已注定!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去散发自己的余热!
敌军果然是弓手结阵而来。
后背还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卒,而骑兵已经在一旁掠阵,准备随时突进我们的阵营。
见到敌军弓手已经快抵达了,敌军的预定的射击范围,我们的钩镶兵怒击驮牛屁股后,迅速的撤回了辎重车后,盾兵的结阵盾牌
驮牛还是有些作用的,真的冲散了敌军弓手的阵型,也消耗了敌军一定的羽箭数量。但我们并没有相应的骑兵策应冲锋,所以这点驮牛的意义并不大,也没有对敌军造成伤害。
之所以把驮牛放出去,更多的是因为,我担心驮牛等下在军中生乱。毕竟这些牛,可没有战马的那种素质,一旦敌军步卒冲进来混战,驮牛可能就会混乱奔逃,反而伤害我方士兵。
当天空已经只剩西方山头,挂着的那缕缕红霞时,敌军弓手的千余支飞矢,已经升空。
根本无法看清箭矢的模样,只能看到这天地间,最后的无数点赤红,向着我们这边飞速前进。
我让黑风也朝着箭矢的方向摆正,左手直挺挺的斜举木盾,像漫天飞雨时打伞一样,尽用木盾尽最大的接收面积,覆盖着我和黑风的躯体。
箭矢一阵又一阵,邦邦邦响的冲击着木盾,有些箭矢已经掉落到黑风脚边,有些已经刺穿木盾,向我刺来。
我情急之下,只能将手中的木盾来回晃动,卸掉箭矢的冲劲,打掉这些箭矢,可还是有一支箭,划过了我的肩膀,直直的插在我的羊皮袄子上,万幸,这次并没有感到疼痛。
而这样的箭矢,虽然不是很密集,却更透露着属于箭矢的寒意,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敌军似乎没有多少箭矢了,射了五波,就停止射击了。
可这却并没有任何值得庆幸的,因为敌军的步卒,已经趁着我们躲避箭矢的空隙,快要压上来了。
但目前敌军步卒还未分散阵型,我们也无从判断敌军,是要正面冲杀,还是要利用兵力优势,将我们包围在其中。
曹洪丢下木盾,急忙大喊:“兄长伤势如何?”
我才回头,发现曹操已经倒地,曹操的马也因为马腿中箭,高高跃起后,踩踏周边士卒,奔逃而走。
我也赶紧下马,扶起曹操。
曹操右边胳膊上,也中箭了,我当机立断,握住箭杆,挥起弯刀,将插在曹操胳膊上的,羽箭箭杆沿头砍断。
曹操也是硬了一回,疼的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吭一声。
但我们没办法帮他把箭头拔出,也只能如此了。
曹洪拉着白鸽过来,又低声说道:“此处凶险万分,我等在此抵挡,请兄长,骑吾白鸽,速退之!”
曹操抬头看了看天,再次拒绝道:
“子廉,此话莫要再言。此刻时机未到,岂有主将临阵脱逃之理!”
“我若退,我军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也!”
曹洪急得都快哭了,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拿着刀背,一个劲拍大腿。
我也想让曹操现在退走,但是不能啊!